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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塞之后,便是踩踏。
前者令人绝望,后者血腥而残忍,甚至让人忘记绝望。
官军们拥挤在一起,身上的甲胄和友军的兵刃此时不再是他们的倚仗和保护,恰恰相反,一旦被推倒,自身的甲胄便反过来成为阻止他们起身的累赘,而***的兵刃更是不会分敌我,变成最直接了当的致死缘由。
更要命的是,随着后方淮西兵的长刀长枪排闼而来,更外围的大军明显得到新的统一指令,大肆侵入营盘……恐慌之下,官军内部很快又在战场上产生了火并,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些。
明显带有流氓气息的官军兵员立即按照编制以及地域或私人关系演化成一个个小团队,没有团体的就各自为战,他们宁可去砍杀同样全副武装的同袍,也不愿意回头去跟那些其实只有一千人的淮西兵当面计较。
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淮西兵们和随后三面涌入的各部兵马,他们也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前者开始有意识的顺着通道驱赶和穿插,后者则一面控制营盘,一面集中弓弩和散兵处理尝试从栅栏和壕沟缺口逃亡的官军士卒。
这使得陷入崩溃的官军进一步陷入到了生死泥潭之中。
真的是像是某种泥潭。
冬日正午的阳光、飞扬的尘土、刺鼻的血腥、混乱的哀嚎,以及兵刃和甲胄的摩擦与反光,再加上外围淮西兵成建制的长兵器推进时的遥相呼喊声,天空中时不时往来的流光,一直摇摇欲坠甚至反复推拉却始终不倒塌干净的栅栏,无不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
偶尔一阵风起,场面更是糊成一团。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逃生还是招降,都变得艰难起来,因为秩序什么的,已经全都没了。
“三哥。”
一阵绿色流光闪过,营寨西南处的一个营盘内,徐世英自侧后方腾跃而至,直接落在了那面“黜”字大旗下,他瞥了眼被扔在一旁宛如破布一般的薛万良后,立即告知了此番来见的缘由。“东门那里,前面逃的这批人应该是被劫掠的本地青壮男女,都吓的不成样子,也没法收拢,我让郭敬恪放开一个口子任他们自己逃了……”
“没问题的。”早就收了神通的张行只是坐在黄骠马上发呆,闻言干脆点头,而他身侧,寒气似乎居然未消。“你说了算。”
“但有个麻烦。”徐世英继续来讲。“这些男女必然不是谁好心放的,只怕是有些人专门藏在这里。”
“也无妨。”张行依旧干脆。“薛万良被捉了,诸葛仰被伍大郎盯上了,一万官军被锁住了,最多逃出去一个……一个谁来着?”
“王琦。”徐世英立即提醒。“按照斥候和俘虏的说法,应该是河间大营十八位中郎将之一的王琦。”
“对,就是他。*~~”张行一时恍然。“你去东门盯着点,尽力而为,只看着这个王琦能不能抓到就好,抓不到其实也无所谓……尽量把无辜百姓放出去。”
徐世英再度颔首,却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继续低声来问:“三哥,这一万人是要全部杀光立威吗?”
一旁刚刚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