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饴?”钱唐茫然来看身侧的清河郡守。“长河年前被他儿子抢空了,安德、平原、将陵三城都被他塞了了一员中郎将和三千兵,我反倒是要带着郡卒出来随他过马脸河……但我又能说什么呢?渤海乐陵也被他遣人去占了,人家这是确保后路安稳。不过这又如何,我莫非还能做什么不成?”
曹善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来对:“钱郡守莫要觉得我多事,前几个月,伱跟我写信说的那些话,要我说,钱郡守你有些被张贼蛊惑到了……”
钱唐不由一怔。
“钱府君不要大意。”曹善成赶紧言道。“张贼这个人太狡猾了,某生平未见之狡猾,绝对是国朝之大害,只是可恨,当日曹中丞收他为义子不成后没有直接了断此人……”
钱唐复又发笑、
“钱府君不要笑。”曹善成无奈,复又转回到原来正题上。“你看他一直散的那些传单,仔细看仔细想,好像都是有道理的,但其实他都只说对他有利的道理,不说对他有害的道理……而他这些行止,说到底就是为了动摇人心,方便他在河北翻天覆地而已。”
“曹府君到底想说什么?”钱唐终于有些不耐了。“怕我被他说动起了反心不成?要我说,这一仗打赢了,黜龙军二十五营兵尽数被噎在马脸河南,我便是被他说动了,也没地去投他吧?反过来讲,若是这河北二十万众崩溃在这里,咱们不敢多说,最起码渤海、平原两大郡就要没了,清河说不定也直接没了……届时,谁还能管谁?”
曹善成面色艰难,一时没有开口。
钱唐醒悟,立即再笑:“曹郡守莫非以为我要临阵倒戈?且放心,眼下这个局面,我分明是被薛大将军当成囚犯来监视了,没有安德城在手,倒戈也于战事无用。”
曹善成神色愈发沉重:“钱府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局势越艰难,忠义之士就越该坚持住本分……一念之下泄了那口气,不管是随波逐流还是阳奉阴违,自然是万般舒坦,但如果没人做事,国家和朝廷就真要完了。”
钱唐面无表情点点头。
曹善成见状晓得招人嫌了,也不再言语,而是叹了口气便打马往一旁其他浮桥处去了。
“跟张三郎传单里说的一样。”人一走,一直勒马在侧后方的吕常衡便催马上前,继而摇头道:“这个人,蹉跎半生,一辈子都没有这两年活的风光,而这两年的风光又是靠着镇压义军来的,人生根本都已经压在镇压义军上去了……所以,什么道理到他这里都只会变成镇压义军……刚刚若是你反问国家和朝廷真有救,他一定会说,把河北的黜龙贼打下去,说不得就有救了。”
“到底是有几分本事和想法的,已经胜过天底下九成九的人了,唯独立场不同罢了,张三也是惯例嘴臭。”钱唐闻言也是摇头,话至此处,复又诧异。“新传单?何时来的?”
“昨日撒在几处断桥前和坞堡里的……众人都拿了,我以为你也早看见了。”吕常衡有一答一。
“怪不得忽然跟我说这些话。”钱唐长呼了一口气出去。“张三这厮哪里有半点八郡之主的风范,这是要把人逼疯的!”
“这倒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就这样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