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念至此,难免不安。
“龙头,迁怒于人,于事无补。”还是马围认真来劝。“经此一事,徐大郎如此畏怯知机,再让他去做事,反而得力。”
张行笑了笑,再度瞥了一眼徐世英,似乎是压下了无名业火。
徐世英不敢再犹疑,立即上前拱手:“三哥,此事委实惭愧,也委实是我的计较,我自去地头唤人,三哥且村中稍待。”
“不用。”张行摆摆手,直接收起笑意勒马缓步向前。“谢兄与马生且去村内稍待,做个接应,我跟徐大郎他们一起去找人……事事都让人做,坏事交给人做,难堪的事交给人做,脏的累的事情交给人做,时间长了,还以为自己是个无所亏欠的圣人呢!我既决心要做黜龙帮的正经核心,便该有认下黜龙帮内外上下各处的底气,好的是我和大家干的,谁也夺不走,坏的也是我和大家的责任,也总要有一份算到我头上才对!”
周围人打马跟随,听到一半房彦朗便面色大变,听到最后徐世英则是真的松了口气,马围跟谢鸣鹤倒是有些怔怔之态。
当此之时,众人思虑,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本地里长主动迎上,在他的协助下,自称是河北过来巡视地方头领的张行很快就唤齐了这十七家卷属,并牵着马带着他们回到了村内。
此时,王雄诞等人已经在村内打谷场前的一棵树下做了汇集,乃是将马匹聚集系好,摆了几张桌椅,并派出骑士稍作安全巡查。
张行自然懒得理会这些,他拎起一个凳子在树下的大石碾子旁坐下,又取了纸笔放在碾子上,然后从王雄诞手里拿过一个名单看了看,便很认真的对着一个将熟睡孩子放在背篓里的妇女来言:“韦大嫂是吧,你不要担心,不是你当家的没了,你当家的好好的,而是说因为帮里上头乱搞,弄出了事了,兵员超额,没办法,要让你当家的回家来。”
“回家来……啥意思?啥弄出了事?”那妇女身上汗水早已经在属下格外凉爽的空气中消失不见,以至于枯黄的发丝凝结在了额头,但闻言明显还是有些畏怯和发懵。
“就是徐大郎犯了事,要去河北,你当家的受牵累不能再在那个徐大郎手底下当兵守城了,要回家里来老实种地。”张行继续来言。
那妇女认真想了一想,再来问:“是说俺当家的没事,就是不当兵要回家了?”
“是这意思。”
妇女再度想一想,却是瞬间落了泪,又赶紧抹掉:“那太好了……”
说着,居然要感激下跪。
张行愣了一下,居然忘了去扶住对方,还是王雄诞手快在,直接单手抓住扶起。
这个时候,张行方才回问,乃是决心跟对方说清楚:“你当家的在徐大郎手下,才能给你家多授半人份的口分田,回来了,明年这个就没了,最多因为他服役两年,多留下五亩口分地,而且以后黜龙帮地盘大了,还要给当兵的家里发铁锅发家具,你们也没了,再立功,优先迁移到宽乡的机会怕是也没了……你还这般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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