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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屈突达一时茫然。荓
“我是说,守到天明又如何?”秦宝语调微微抬起。“我来时得到消息,澶渊也被围了,大河这两日冻的更结实了,应该是东郡直接遣了援兵……重兵压境,再加上牛达久驻澶渊,城内很可能跟内黄一样早有内应……这样的话,守到明日,澶渊城破,或者已经破了,说不得会有更多士卒家眷来山下呼唤这些士卒和辅兵。现在天黑,他们不晓得自己亲眷在哪里,道路又被你封锁,或许还能维持,可等到天明的时候,看清楚情形,部队只会崩盘,甚至会成建制逃窜,乃至于哗变。”
屈突达抬起头来,正色来问:“那我能怎么做呢?降了?且不说我是关陇人,对面是河北叛军,关键是天下到了这个份上,好像也没有投降的正经一卫将军吧?”
“这就是朝廷给你升官的缘故。”秦二失笑来对。
屈突达也笑。
二人笑完之后便一起沉默了下来,可这期间,外面的动静却半点没有停息,无论是冬日的风声还是山下的呼喊哀求声,又或者是周遭军营里的呵斥声、哭泣声,包括火盆的“比啵”声,全都没有停下。
甚至,两人修为高深,听得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这声音屈突将军怎么受得了的?”秦二率先打破沉默。“我接到讯息,其实早就来了,却被这个动静吓到,在那边田埂上立了许久不敢过来。”荓
“我年纪大些,见识多些……”屈突达脱口而对,却又止住,旋即更正。“是你念及老母妻子,对这副情形有了感触吧?”
秦宝并不否认,却反过来建议:“屈突将军既不好降,又无胜算,拖下去只会更糟,却如何不早早抽身而走呢?”
“走就比降好了?”屈突达苦笑道。“一卫将军,率两万之众,还有三四个郎将、参军、都尉,被几千人急袭到跟下,就孤身而走……要被天下人当成笑话的,还不如等明后日大军围上,最好那张三也来了,什么天王宗师也到了,十几个大头领围着,便是身死,也能落得个好名头。”
“现在走,还能带着一些部众撤走,不算是孤身而走。”秦宝提醒道。“扔下大寨,连夜折回黎阳,收拾黎阳兵马与本地家眷,往西过漳水,然后趁着大河冰封渡河往东都去……东都乏人,屈突将军的资历、修为、出身、官职都摆在这里,必然起死回生……反之,若走得晚了,说不得会被包抄,一个都跑不了。”
屈突达犹豫了一下,反问起来:“来得及吗?”
“不试怎么知道?”秦宝坦然相对。“非要说,我觉得徐世英来的太快,黜龙军主力未必跟随妥当……应该有一两日的空隙,这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这般。”屈突达认真来问。“咱们能不能偷偷潜出去,乘夜取黎阳与临河两处兵马,反扑此处或者澶渊?”荓
“不能!”秦宝想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为何?”屈突达眯了下眼睛。
“因为兵无战心,将无战意。”秦宝昂然来答。“屈突将军……你就算是赢了这一阵,到底又有什么用呢?多杀几个黜龙军的人,然后耽误了时间,被人包住?全军再来个加倍的抽杀?这个局势,能逃就不错了,怎么能平白再造杀孽呢?而且还是造自家儿郎的杀孽?”
屈突达沉默片刻,点点头,复又再问:“若是这般,你又要如何处置?”
“我回临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