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那层灰蓝越来越暗,最终被夜色吞没,好在没多久,月亮终于从云层后探出头,人间无灯火处的那些黑暗终得照明。
丹药配方已早早写好交到沈冽手中,不过丹药开炉,乔开石他们给不出具体时间。
沈冽立在道观庭院中,低头看着丹药配方,没说要走,也没说要等。
来来往往忙碌的乔家人朝他看去,目光都充满不安,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梁俊这时从外回来,在沈冽耳边低声道:“将军,戌时了,刘已见已到,叶正过去领他们过来。”
沈冽这才收起配方:“好。”
梁俊往后看了眼大殿,压低声音道:“他们未免太大方,这配方说给就给么,会不会有诈?”
“我不知,”沈冽敛眉,“但这些药材看去,此炼丹不像是炼丹,只是寻常药丸。”
梁俊淡笑:“怎么,将军所认为的炼丹,是那些神神叨叨,旁门左道之术?”
“嗯。”
“实不相瞒,我也是,”梁俊笑道,“也不怪将军,毕竟将军那位大哥,确实也怪邪。”
“怪邪。”沈冽低低重复。
他忽觉心乱,脑中浮现年少时被沈谙喊去各处,所去得不是古墓,就是荒寺,要么就是腐尸横陈的沼泽。
沈谙爱摆风水,爱算命,爱说些奇怪的话,还经常有冷漠怪异之举。
一次露宿山野,手下们捉来许多野味,沈冽从上游提了筐鲜鱼回来时,瞧见沈谙一动不动地坐在河边。
待他过去,便瞧见沈谙不远处有一只被砍了一半脖子的野鸭子,那野鸭子疼得到处跑,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流淌而出,洒了一地。
沈冽忘不掉沈谙当时的神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