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三黔城之后, 飞舟途中越过了城外的遗迹。
那时的钟采虽说已经是被搅扰了兴致的,但还是朝下方瞧了几眼。
遗迹的面积很广阔,足有上万顷之地, 堪比一个大型的镇子。
俯视整体, 随意看去,就会产生一种晦涩、玄妙的感觉。
钟采不由猜测:“这遗迹只怕是上古的宗门势力吧?”
邬少乾笑着回答:“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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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各处的建筑残骸都不像是家族势力的风格, 各处的禁制也是灵光闪烁, 十分复杂。
除此以外, 还有许多小型的山峰残躯。
它们虽然因为岁月变迁而改变了形态,但仔细分辨, 还是能看出一些当年的痕迹。
种种环境显示, 都与宗门势力更贴合。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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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连续疾行了七八日,就在十几万里之外了。
钟采和邬少乾刚经过一个镇子,只进去吃了一顿饭,并没有久留。
此刻, 他们懒洋洋地躺在一起, 随意地闲聊。
钟采打了个呵欠:“老邬,之前好像有人说起……玉蛟城里有几个家族在争什么品级?”
邬少乾想起来了, 笑道:“是都想获取黄品家族的头衔。”
钟采来了点兴致,转头问他:“家族还有头衔?我怎么没听过?”
邬少乾略作思忖, 说道:“放在家族势力的圈子里,就是每个城池里最顶级的家族。”
钟采扬扬眉毛。
邬少乾笑道:“你以前没听过, 是因为琨云城里不需要争夺, 直接落在了邬家头上。
钟采一愣,忽然明白道:“琨云城只有邬家有融合老祖,属于断层第一, 所以压根不用评选,直接就有那个头衔了,对吧?”
邬少乾会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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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多年过去了,琨云城其他各势力中都没再出现融合境修者。
而且单单只出现一个融合、零散地出现两个融合都没用,必须是某个势力中,同时涌现两位融合,才能动摇邬家的地位。
哪怕现在,邬家确实整体衰弱,但只要两位融合老祖还在,就还是顶级势力。
只不过,邬家没了悬照长老这样的高层力量,又要为搜罗解毒药物消耗无数底蕴,可谓元气大伤。
显而易见的,会慢慢衰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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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思绪飘远了些,连忙又把它拉回来。
“还有呢?具体点儿的,级别都怎么判定的?”
邬少乾见他这么好奇,眉眼柔和,就开口道:“据我所知,品级有五个,分别是天、地、玄、黄品势力,以及入品势力。”
钟采脱口而出:“有融合境的,是不是就是普通的入品势力?黄品势力起码要有筑宫修者,玄品的化灵,地品的涅槃,天品的通天……对不对?”
邬少乾笑着赞道:“阿采聪明。”
钟采很得意地说:“黄品顶尖资质的修者最多可以修炼到筑宫境,黄品势力的要求也是必须有筑宫境,这么划分多好记!”
邬少乾不由莞尔,可能真是这样吧。
然后,他就一如钟采所需要的,很具体地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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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拥有州主的、各州的大小势力才会争夺品级头衔。
凡是能被“定品”的势力,都是该地的顶级势力。
不过每个城池里只能评出一个有头衔的势力,却未必只有一个顶级势力。
比如某座城池里,两个家族各有一位筑宫修者,争夺的自然是黄品头衔。
其中一家获胜,则为黄品顶级势力,另一家虽然落败,却也是城里的普通顶级势力。
城池中的决定,城主府大多不理会。
因此每次都由顶级势力牵头,其他大小势力共同商议。
最终做决定也是顶级势力。
只是如果黄品势力与普通的顶级势力的决定有冲突,那么就要遵循黄品势力的意思,普通顶级势力必须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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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听着,有点疑惑:“就这?”
他扳着手指头,一根根竖起来,开始列举。
“我举个例子,邬家。”
“反正邬家有融合老祖,不管有没有头衔,城里的事儿肯定都是邬家说的算。”
“要是几个家族竞争的,肯定是最强的那家能得到头衔。可就算没这头衔,大家一起商量完了,最后不也还是最强的那个拍板?”
“当然了,通过城主府渠道发下来的什么秘境名额之类的,有头衔的势力能占点便宜。但只要不傻的话,黄品顶级也不会做太过分吧。”
“就比如,黄品顶级自己能捞到十个名额,普通顶级也该有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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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看着有趣,给钟采把手指又一根根地按回去。
钟采:“……”
邬少乾轻咳一声:“获取的利益总是会更多一些的。”
钟采拧着眉头说:“也就只是‘一些’而已。”他撇撇嘴,“再说就算定品了,也不可能是永久的吧?要是有头衔期间没什么可以瓜分的大利益,能占的也不多啊。”
邬少乾随手搓了搓钟采的头,继续说道:“所以,我还没说完。”
钟采立刻举起手。
邬少乾:“干什么?”
钟采眨了眨眼:“我在忏悔。”
邬少乾:“?”
钟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着急啦,中途打断你……”
邬少乾看他这假惺惺的样子,忍无可忍地把他摁倒在地,狠狠地搓了一顿。
钟采赶紧翻滚到一旁,不闹了。
“我认输我认输!”
邬少乾这才松开手,挽了挽袖口,继续说道:“定品以后,就在州主那里挂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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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有融合修者的势力,都达到了交税的门槛,但通常它们登记以后只管交税,就算能有更多获得资源的渠道,也都是按规矩来的。
要是某些势力人缘不好,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黑了。
而一旦定品,拥有了头衔……
那么凡是下发的资源,分给该势力的都是必须登记在案的,不能贪墨。
同时,定品的势力也有直达天听的渠道,会拥有州主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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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竖起一根手指:“我还有一个问题。”
邬少乾看过去:“你想问州主令牌是什么?”
钟采两眼亮晶晶:“这是个很新的玩意儿!”
邬少乾好笑地回答:“跟咱俩和唐烈之间的传讯玉佩相似。”
钟采顿时乐了:“要是资源被贪了,定品的势力就能跟州主‘写信’,是吧?”
邬少乾点点头:“但不止如此。”
他很快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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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主令牌还有防御的用途。
防御的能力与品级相关:入品的五级,黄品的六级……以此类推。
其实也跟各势力自己准备的防御手段差不多。
不过州主令牌会在定品势力‘信件’传递的同时激发。
一旦令牌的防御被攻击,就会传达到州主那边。
到时候,攻击定品势力的其他势力们,都会受到州主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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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恍然:“所以,一旦定品以后,不仅发下来的资源有保障了,人身安全也有保障了。”
邬少乾:“起码比寻常势力更有保障。”
钟采赞同说:“州主令牌也不是万能的,想钻空子也不是不行,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更能得到州主庇护的。”
邬少乾点头:“州主令牌只能激发一次,随即就会废掉。在事情解决以后,会被更换新的令牌。”
钟采笑嘻嘻地说:“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州主也没那么闲,要是时不时地就被定品势力‘联络感情’,他也受不住嘛!”
邬少乾无奈地看了钟采一眼。
钟采冲他笑。
邬少乾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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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意地躺在飞舟的主舱,继续聊天。
邬少乾抻了抻身子,枕着双臂,说道:“除了州主令牌,还有两个好处。”
钟采伸了个懒腰,翻身看他。
邬少乾说:“第一个好处是,除了各渠道下发的各类资源外,每过十年,州主也会分配资源。”
钟采朝他挪了挪:“多少?”
邬少乾:“我哪知道。”
钟采撇嘴。
邬少乾回忆了一下,说:“邬家得到过一次资源,据说大多是适合融合境修炼的,数量不少。”
钟采了然:“所以还是供给实力最高的修者。”
邬少乾应声:“品级以顶尖战力为入选的基本标准,资源倾斜下来,自然也是主要供应他们。”
钟采有点感叹:“要是每个定品的势力都这么给,那花费可真够大的。”
纵观一州之地,得有多少个大小城池啊!
每个城池里一个定品的势力,合起来那就真不是个小数目。
邬少乾笑道:“就如同你我现在不很将一二级资源看在眼里,于州主而言,那些分派下去的资源,想必也不看在眼里。”
钟采想了想,说:“倒也是。”
有时候,几百件一二级资源加起来,价值也不到几个玄珠,而他俩单单是氪金摇道兵,花费的就不止上万玄珠了。
道兵培养起来,随便去狩猎几头四阶蛮兽,换来的玄珠也都以“千”记数;而他每次十连抽出来的五六级珍药,随便卖一卖,也都是几百几千的玄珠。
州主可是通天境,他眼里能看到的、能拥有的资源,可不是他俩现在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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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又说:“第二个好处是,当州主举办大宴的时候,各地入品以上的势力都可以提前得到通知,并且前往赴宴。”
钟采惊讶道:“大宴?什么宴?”
邬少乾笑道:“可能是州主的寿宴,可能是庆贺之宴,可能是团聚之宴……但只有定品的势力能派人参加,且随着品级的不同,能带去的人也有名额限制。寻常的顶级势力都是没有资格的。”
钟采想了想,说:“去了以后可以结交人脉,跟其他差不多的势力建立联系、互通有无?寿宴的规格想必不低,能吃到不少好东西吧?定品的势力过去应该要送礼,但送的那点东西肯定可以吃回来,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好处分润?”
邬少乾再点头,说:“我曾听说,但凡这类大宴,各势力都会带上最出众的年轻天才前往。举办大宴期间,或许有与州主关联紧密的诸多强者也会举办各种小宴、各类活动等。”
钟采懂了:“这些活动小宴、活动应该很欢迎众多天才过去参加,要是能出风头,说不定还能得到强者赏识、资源赐予,甚至某些活动的优胜者都能得到高档资源的奖励?”
邬少乾笑道:“阿采聪明。”
钟采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聪明,这是小说套路。”
邬少乾一怔。
钟采就笑了:“很多主角都这个套路,通过某些势力、渠道接触到大人物,获得大人物赏识。又或者某个大人物有可开启的高档资源,比如什么泡了以后就能晋级的池子、什么可以参悟功法的石碑、可以争夺抢摘又归各自所有的天材地宝等等。”
邬少乾失笑:“我的确也听说过。早年有一位地品的天才,随同家族前往州主居住之地。当时某位郡王历练中得到一处药泉,对他那样的实力已经无用,却对开光境的修者有大用。在其中修炼,天阳地阴之气充足,可以加速开光进程。”
“不过药泉要自行积攒力量,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才能开启一次。”
“那地品天才刚好碰上,郡王就举办一次小宴,分派出二十个名额。不过郡王并不要求争斗优胜者才能进入,而是派发花灯,各自抽取。那地品天才运气好,恰好得到,也得以进入。”
“只是很可惜,这位天才回来后虽然实力突飞猛进,却是一次历练中遇见了极大的凶险,没能顺利逃出。但饶是如此,他死时也已经是悬照境了。”
钟采若有所思。
邬少乾询问地看向他。
钟采就说:“这个机缘也很眼熟啊……我都有点怀疑,咱们这书里,东啸是不是也会赶上这个机缘,去药泉里泡一泡。”
邬少乾一笑:“倒不是没有可能。”
钟采摆摆手,不怎么在乎。
“反正套路在这呢,不是这个机缘,也有其他机缘。”
邬少乾附和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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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之前提到家族圈子……是不是还有宗门圈子?”
邬少乾笑着点头。
钟采也很好奇。
邬少乾就又说起宗门相关的。
钟采没再打岔,只安安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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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城池里,有且只有最强大的势力能够定品。
宗门众多,又分散在各地,定品的方式就有所不同,每个品级也不只一个有头衔的宗门。
飞星大陆上,修者可以随意建立宗门。
即使是天引修者,也能成立一个极小的门派势力。
同时,每个门派的等级,都是根据其中实力最高的修者境界来称呼的。
大致就是:天引为一级、辟宫二级……以此类推。
倘若门派中有通天境存在,就是九级宗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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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派势力和家族势力一样,只有拥有融合修者——也就是五级宗门,才必须登记。
宗门登记的城池至少得是三级城。
还是跟家族一样,五级宗门开始交税。
宗门定品,也从五级宗门开始。
一州之地中,所有五级宗门中,有二十个名额可以定品,为入品宗门。
黄品宗门十个。
玄品宗门五个。
地品宗门两个。
天品宗门一个。
定品的宗门远比定品的家族少,定品过程也更复杂、更严格。
但宗门广收弟子,能积攒许多天才,更严格也是理所应当的。
同档次头衔的家族和宗门撞上,宗门也往往都要强过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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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的神情有些微妙。
“门派这么分级,是因为比较好称呼吧?那家族圈子是不是也有这么通俗的称呼?”
邬少乾笑道:“没错。”
钟采摸摸下巴:“所以……要是琨云城附近几十个城池的势力都凑在一起,其他势力的修者提起邬家的时候,就会是‘琨云城那个五级邬家’?”
邬少乾点头:“正是。”
钟采哧地笑出声来。
邬少乾就看着他笑。
钟采笑够了,才又好奇起另一件事来。
“对了老邬,天品的势力里得有通天境,那咱们这一州就只有州主是。也不知道州主是出自家族还是出自宗门,这州里到底是有天品宗门,还是有天品家族?”
邬少乾是知道的,说道:“是天品宗门。”
钟采侧头看去。
邬少乾笑了笑:“本州州主是出身已经不可考了,但他是由原本的地品宗门天玄宗的某位长老抚养成人的,与那长老感情很深。”
“不过州主年轻时与宗门有过一些龃龉,所以与之不算十分亲厚,只是看在长老的面子上,依旧挂在天玄宗名下,也让天玄宗提升了头衔而已。”
钟采眼神忽然漂移了一下。
邬少乾忍俊不禁,问:“阿采,你又想到了什么套路?”
钟采小声地说:“要是套路的话……这位州主在原书里,要么就是个大反派,要么就是跟主角有很亲厚的关系。”他说着有点兴奋起来,“要是他没女儿,很大可能就会成为主角的义父啊、师尊啊、忘年交啊之类。要是有女儿,那就很大可能是主角的岳父了!”
邬少乾也小声问:“为什么有女儿是岳父,有儿子就不是?州主年纪很大了,为什么不是孙子孙女、重孙辈甚至更多几代的晚辈?”
钟采一噎:“你故意的是吧?”
邬少乾立刻做出个“封嘴”的手势。
钟采就没好气地说:“要是好几代的孙辈过去,联姻的人多了去了,哪能轻易就得到州主的青眼?除非主角后来运气爆发,直接成为仙品资质,否则州主也懒得多看吧。”
邬少乾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
钟采满意了,笃定地说:“所以,多半还是小闺女,老来女。说不定在她以前的上一个孩子都几千岁了。这才有独一份的宠爱嘛。”
邬少乾似乎想问什么,又想到钟采的禁令,欲言又止的。
钟采白了他一眼:“至于为什么是闺女不是儿子,这原书不是男频吗?男频的不找男的,都找女的。就之前遇见的那些剧情也说了,主角既初恋又青梅的,全是女的。”
邬少乾还是欲言又止。
钟采也还是看懂了,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要是个老来子、很宠爱的小儿子,那多半就会跟主角成为好兄弟的。要是他背刺主角呢,打了小的来老的,州主会成为大反派。要是不背刺主角,那这兄弟很可能就完蛋了!”
邬少乾有点纳闷:“为什么会完蛋?”
钟采故意叹了口气,怅然地说:“因为要是他不完蛋,州主怎么爱屋及乌,从此将主角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呢?”
邬少乾:“……”
钟采哈哈大笑。
邬少乾默默地盯着他。
钟采连忙收敛,说:“其实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州主儿子引荐主角入门,成为主角的师兄,就未必一定会完蛋了。”
邬少乾恍然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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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聊了这么多,还有一个问题。
钟采往邬少乾身边蹭了蹭,问:“那州主到底是老来子还是老来女啊?”
邬少乾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钟采悻悻地倒了回去:“那么多内幕你都知道,我还当你这也知道呢。”
邬少乾绷着脸,把人拉回来,再次摁住,再次狠狠地搓他。
钟采也再次投降了。
“哎哎哎!别!你见识广博!我说错了!”
但他马上还是忍不住要逗他家老邬玩。
“就是有一点小瑕疵……”
邬少乾默不作声,只管把钟采翻来覆去,搓完再揉,揉完又搓。
最后钟采满身凌乱、四肢张开地躺平,喘着粗气,笑到肚子疼。
“我、我说老邬啊……你真不是人。”
邬少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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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评级那些事儿,邬少乾能知道,主要是因为他曾经处在邬家高位,自然能从邬家了解到一些。
后来他出去历练,也跟不少人、不少势力打过交道,很多东西又不是什么隐秘,也就成为了他增长的见识之一。
可真正关乎州主本身的事,他能听说已经传开的那些就算是所知丰富了,太具体的怎么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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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都冷静下来时,又可以好好说话了。
邬少乾到底还是说道:“州主也有一些后辈,建立了不小的势力。”
钟采弯弯嘴角:“是后辈不是子女……州主的子女,都没能熬过州主吧。”
邬少乾:“……”
钟采自己搓了搓脸,笑着说道:“咱俩激发阵盘聊的,放心啦。”
邬少乾轻轻敲了钟采一记。
两人聊起天来,确实都是畅所欲言的,加上经常会涉及到穿书相关的,所以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开始畅聊的时候,都会激发阵盘。
隔绝阵盘,将外来的神念尽数驱逐出去。
隔音阵盘,即使他们大声嚷嚷,向霖、邬东啸他们也都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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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再飞了一段。
向霖轻轻叩门。
邬少乾随手一拂,主舱的大门就打开了。
向霖询问道:“前方数十里外,有一座四级城,是否修整?”
在向霖的手上,也有一张地图。
因为钟采和邬少乾待在一起时,两人经常都忘了别的,只顾自己玩儿,途中的很多景象也会错过。
所以他俩提前吩咐了向霖,由他来负责把控方向,而且每次遇见什么城池了,就来告诉他们一声。
向霖自然是听命行事,而且人很靠谱,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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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回过神,就问:“是什么城?”
向霖回答道:“玉蛟城。”
钟采一愣:“啊,是这个啊。”
两人聊了这些时候,就是因为玉蛟城里的事儿起头的。
邬少乾笑着看向钟采,问:“凑不凑热闹?”
钟采有点想凑热闹。
刚才他听老邬说了那么多关于势力评级的事儿,具体怎么评还真不知道。
现在既然正碰上了,不如就去看看?
邬少乾捏住钟采的脸。
钟采反捏回去,大声说道:“去!”
邬少乾跟钟采对视。
两人互相看看,一起松手,都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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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霖静静站在门口,习以为常地等着。
果然,他两位主子闹腾一通后,终于又想起他来。
钟采说:“你跟其他几个人说一声,咱们在玉蛟城里玩几天。”
向霖平静地应道:“是。”
随即转身就走。
钟采戳了戳邬少乾,说道:“咱俩要准备什么不?”
邬少乾笑着提议:“准备大吃一顿?”
钟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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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东啸趴在夏江的背上,很习惯地混在向霖旁边。
在前方,他两位叔叔收起飞舟,率先走向那巍峨的城门。
反正每次遇见有意思的地方,大家都是要一起玩玩的。
邬东啸觉得,这样跟着一路走过来,感觉还挺不错。
于是,邬东啸依旧和以往每次那样,乖巧地不作声,只朝四周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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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池都显得相当威武,不仅城门上方镌刻着极为霸气的“玉蛟城”几个大字,周围还矗立着非常雄壮的城墙。
远远看去,城墙不断地延伸开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城墙本身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岩石打造,通身呈现出一种莹润又通透的感觉。
那蜿蜒的形态、青玉一般的色泽,着实好像一条玉质的蛟龙一般。
这城池还真是城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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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城墙上,都守卫着密密麻麻的、身着铠甲的强大修者。
随意看去,那些修者实力最低的也处于天引巅峰。
而但凡有些小头领模样的,起码也会处在辟宫中后的层次。
城墙上的小堡垒内部,都散发出开光的气息。
邬少乾目光一扫。
钟采看他。
邬少乾笑了笑,用口型说道:“悬照、融合也有。”
钟采:“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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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城池其实都是有城墙的,也会有强大的守备力量,派遣兵将来回巡逻。
但整个城池的最大防御其实是城墙本身,以及布置的防御阵法。
因此,巡逻的兵将一般是收取入城费用,和调节修者们进出之间可能产生的纠纷。
像玉蛟城这样的四级城,守备力量开光境就差不多了,可现在居然连融合都派遣出来,那就真是守卫得相当严密了。
要知道,这个等级城池中,筑宫修者是属于坐镇级别人物的。
所以,融合境就属于能派遣出的力量中,层次最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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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向邬少乾,眼里带着几分明了——玉蛟城对竞争定品的事儿还真是很慎重啊。
邬少乾微微点头。
前方队伍颇长,但数座城门并排而立,都守着甲士,处理起来也迅速。
很快轮到了钟采一行人。
修者的记忆力绝佳,几道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就知道是外来的。
于是,甲士们也多询问了几句。
尤其是几人的面貌,都要做出记录,还要记录他们的境界范围、进城人数等。
钟采和邬少乾又没打什么坏主意,登记就登记呗。
再说了,他们之中实力最高的也就是开光境,根本不可能给玉蛟城造成威胁。
果然,守城的甲士们完成流程以后,很快放行。
当然,入城费也还是要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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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街道非常宽阔,铺设道路的材料也都跟城墙很相似。
钟采有点惊叹地说:“这地方还真好看。”
邬少乾往四周瞧瞧,也赞同道:“的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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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街道,两边的建筑其实也有很多都用了类似的材料。
但仔细观察,也会发现它们的品质其实比不上建造城墙的那些。
不过,依旧都是很美的。
而且这种材料似乎不容易沾染脏污,很多已经有些陈旧的屋舍因为用上了这种材料,都显得颇为干净,让人心情舒畅。
钟采对玉蛟城的观感不错。
邬少乾笑道:“能用如此规模的同类材料,恐怕是有此类富矿。”
钟采赞同:“可能品质最高的用来建立防御措施,品质稍低的铺路,再低的建普通房子。”
邬少乾说:“也应有许多人家,房舍品质与城墙相似。”
钟采继续赞同:“肯定的。”
两人走了一段后,果然见到了一些豪富宅邸。
这些作为大家族、大势力的存在,当然也都会用最好的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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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玉蛟城内都很有特色。
有些小街道上,各种玉色浑然一体,好像真用玉石雕刻而成,美轮美奂的。
钟采和邬少乾欣赏着,时不时地互相戳戳,指点美景来看。
邬东啸他们这些人也没见识过,同样是到处瞧瞧,忍不住的惊叹。
几人很快来到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
这里来往的客人多,口味应该不会差。
于是不必多说,直接进去,落一处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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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酒楼,都少不了的消息传递。
玉蛟城里的同样如此。
不过,此刻的一楼中却显得有些安静。
众多桌椅的两边,壁垒分明地坐着很多年轻男女。他们各自穿着的衣衫相似,容貌也大多略有类似的特征。
比如左边都穿着齐整蓝衫的男女们,许多都生着一双丹凤眼;右边身着黄衫的诸多男女们,则大多有着略带肉感的鼻头。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零星的几个红衣男女,长发的尾端处,也仿佛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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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布下隔音阵盘,笑道:“一看就是出自三个不同的家族。”
邬少乾也看了一眼,给钟采倒了杯茶,说:“先喝一口。”
钟采是有点口干,于是就灌了一杯,再推到邬少乾的面前。
邬少乾无奈,只斟上三分。
钟采:“……”
·
楼下的三家人,彼此神情都带着警惕。
不过相比起来,几个红衣的男女并不像蓝衣、黄衫的那样面色凝重,神情间也不见多少争夺之意。
·
蓝衣和黄衫的都不看彼此,极快地吃完桌上的饭菜。
黄衫的那边有一人搁筷子后,其他黄衫男女也都纷纷起身,紧紧跟随。
蓝衣的那边不甘示弱,同样是“刷”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两边吃饭速度差不多——似乎也隐隐有竞争的意味。
于是,他们都几乎同时跟着各自的领头人,来到了门口。
双方相遇,戒备地看向对方。
接着,他们默契地分作两边,堪称并行地一起走了出去。
·
蓝衣、黄衫的修者们离开后,酒楼的一层陡然沸腾起来。
其他用饭的修者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还有不少修者从外面走进来,纷纷也去往空着的位置。
这些修者好像并不怎么忌惮几位红衣的男女,反而还有几个主动坐到他们的桌子边,满脸笑容地跟他们搭话。
红衣男女们似乎性子都很爽快,都带着笑容,接受了那些修者们的敬酒,也听着他们的询问。
然后,他们纷纷回答起来:
“你看咱们几个这么闲就知道了,我邵家这次没戏。”
“也不奇怪啊,我邵家早有准备。我邵家族内只有一位老祖,那两家却各有两位,真争斗起来,自然还是看他们的。”
“承蒙夸赞了,咱家这位的确最是年轻,再过上一段年月必然有所突破。等下次再来定品时,我邵家也的确可以发力一番。如今老祖经验还不很丰富,也的确逊色于另几位老祖。”
“结局早定,但这过程嘛……我邵家子弟也不能轻易放弃。如今自然也还有许多天才兄姐们在那斗战台上。”
“你问如今守了几处擂台?”
“天引级别的擂台大约七八个,辟宫的四个,开光的两个……”
“我邵家年轻一辈的实力也不差,即便这次争不过那两家,也要显露一番实力。”
“诸位散修兄弟姐妹若是有兴趣,也可前往我邵家争取一番,但凡有一技之长的,皆有希望成为我邵家的客卿,每月领取一份资源!”
“诸位自然也明白,我邵家行事厚道,每有所得,必出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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