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又让沈一贯给带沟里去了,轮到他发言的时候说的都是开销,不光入不敷出,其中大头还是皇室支出,很不招人爱听。
“……诸位爱卿,难道是朕算错了?朝廷的支出要比收入多了300多万两!”洪涛没发火,而是掰着手指头开始心算,越算眉头皱得越紧,算了好几遍才确定没算错,可对结果非常非常不理解。
“陛下,朝廷这些年确实在寅吃卯粮、四处拆借弥补亏空。”还是朱赓比较老实,点头承认了朝廷财政的窘迫。
“呵呵呵……朕本以为撤掉矿税、矿监,本朝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朕也能不负几位先生众望成为一位明君。不曾想朝廷如此窘迫,假若边关再有战事岂不是要差饿兵了!”
年轻皇帝总算明白了,身体颓然靠在椅背上,两眼望着藻井上的描龙画凤嘴里念念有词,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惊愕和失落,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
“臣有罪,辜负圣恩……”见此情形,五位大学士又陆续跪地伏拜,齐声检讨。
“不成,祖宗基业不能毁在朕的手里!你们都是肱股之臣,肯定有办法能让太仓充盈起来。加税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朕虽然没有诸位学识高深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可竭泽而渔的道理。”
这次皇帝没有马上让几位大学士起来,好像根本没看见跪了一地人,单手抚着额头继续自言自语,突然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面容扭曲,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咆哮,状若疯癫。
“陛下息怒……”得,这一喊把五个老头的脑袋又给压了下去,紧紧贴在地毯上不敢再抬起半分。
“九边军饷共计930余万两,为何皇家支出就有1500余万两?难不成朕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可是平日里温文尔雅毫无脾气的年轻皇帝今天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丝毫不给退路,再次咆哮着发出了灵魂拷问。
“沈阁老,你是内阁首辅,你来告诉朕!”见到无人回答,气急败坏的皇帝伸手指向了沈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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