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人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反蓄奴者们有些愕然。
随即却听到:“我现在的战友……是你们。”
——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骨人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藏于记忆芯片的备忘最深处,之后便封存起来,并不打算再提及。
这些恩怨与反蓄奴者的各位都没有关系,战士们抛却一切投身进这个在权贵世人面前看来幼稚可笑的理想中,已经背负了太多。
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为自己的私事而牺牲?
“相比之下——”锡拳的声音骤然如同金铁轰鸣,“马里安的仇……我们才一定要报!”
的确是金铁振响——自这台骨人发声器里震动的音波,甚至都将靠近他的大片尘埃给吹散成灰。
更是传进了每一个反蓄奴者的心中。
他们当然将这仇记在了心上:马里安是一台老实的骨人,用人类的话来说甚至有些憨厚不善言辞,他不似锡拳这般武艺通神,却是硬生生地记下了所有的武术动作模拟要领,这样在锡拳离开或帮不过来的时候,反倒是这位骨人陪伴组织成员传授技艺地更多,或许是由于曾经做过侍从的缘故,明明在外界看来都算是战争级强者了,身为导师他竟是还保持着每天巡夜、到时间叫学员起床准备洗漱的习惯,乐此不彼……有不少收养而来年轻的反蓄奴者,他们失去双亲,甚至都是在这位骨人的照料下长大。
又怎么会忘记?
灰先生默默地站着……他知道,骨人并非是没有情绪。
锡拳之所以不表现出来,一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二也是因为作为一个领袖应当是坚强的,而非终日苦大仇深自怨自艾,否则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连你自己都坚持不住,又如何能够领导他们?
在报告马里安的死讯后,锡拳的表现甚至可以说略显平淡,但以灰的了解,还是听出了真情流露。
否则也不会当即询问是否进行了反制措施,并且予以鼓励。
他虽然说过,反蓄奴者的事业不是靠仇恨驱动的,报一家一姓之仇也无法扭转整个大局……但这些道理的背后,洗不掉的,本就是一件一件累积起来的血债。
这么想来,锡拳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心里对那位客观上帮助他们略施报复的路北游,印象应是相当不错。
这样最好。
起码锡拳就不会追究他擅自把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当成武器转借给他了吧……蜂人王子挠了挠嘴角。
反正以前也从没见老大用过。
都是用拳头。
群情振奋之后,灰先生也是主动出来平息大家的心绪,而后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走吧。”
“而且,大家伙也想听听你这一路上的见闻。”他最后看向锡拳,笑道。
“是啊是啊。”众人一听灰先生的这话都起了劲,一股脑儿围了上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甚至扯着锡拳的衣袍,一跃骑在了他的脖子上,搂住骨人脑袋——不过别看她年纪小,可已经是正式的反蓄奴者成员,伪装成小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