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干了玖瑶的眼泪,子航将身上的大衣裹在她肩膀上。
每向前走一步,她的心就更沉重一分。
她以为,这种压抑的感觉,全都来自对母亲的悼念。
这一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沉重,其实是她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所产生的一种不祥预感。
……
有的人,至死不愿忘记儿女的面孔,恨不得多看一眼,牢牢记住孩子的脸。
而有的人,即使儿子就在面前,却只能用一双陌生的眼,上下将儿子打量着,像第一次见面。
这是另一种悲哀。
海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即将飞往德国柏林的波音客机正在进行飞行前的常规检查。
“回去吧,我要进安检了。”罗子霖看了眼腕表,对眼前的父母说道。
患有失忆症的母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喃喃道:“我还是不能想象,我竟然结婚了,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罗子霖对母亲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这样的话,他已经听母亲说过成千上万遍。
母亲那不断复位归零的记忆,早已让他失去了同情和耐心,所以每当父亲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对母亲讲述他们的过去,罗子霖都很佩服。
反正换做是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对一个忘了自己,不爱自己的人,日日倾诉,该是多么无聊的事。
或许如父亲所说,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吧,又冷又硬又无趣。
他不知道珈蓝不爱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