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怎么做,全凭自己摸索的话只找到错误的路也很正常。虽说之后也不是没有让你意识到不对然后把它改掉的契机……不过总之,只要肯开始的话就不算晚。”
不好说康拉德·科兹把这些话当做什么,但他确实因为剧烈的情绪而颤抖着,直到他超规格的感官捕捉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他,藤丸立香在此处带来的只有纯然的关爱。
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科兹清楚,他与藤丸立香之间除开那个似有若无的契约之外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个体,他的过往经历也令他完全不能理解,若没有基因上的联系,这种关爱又会从何而来。
他在面对一件陌生的事时本能地想要回避,而作为人的本能又令他无法全然拒绝。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原体级别的大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下的情况,直到藤丸立香抬起自己的手,试探着碰了碰他的胸甲。
——这是一个希望表示安慰的动作。或许放在正常的情景下,她会拍拍对面的人的肩膀,这看起来就很合理。但现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个原体,就算科兹跪坐在地,她也得跳起来才能碰得到他的肩甲下缘。为了不让事情看起来太可笑,胸甲是一个相对合适的高度,只是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怪异,她也是因此而举棋不定。
科兹成功解读出了这个动作中“试图安慰”的意思,并且因此意识到,他虽然搞不清这件事的作用机理,但“爱”的表现形式总是大差不差。就像他本能地懂得如何利用他的子嗣对他的爱那样,他也本能地试图利用这一点来让自己从现状中解脱出来。
原体都具有着某种超自然的魅力,即便是康拉德·科兹,在这种几乎破碎的情绪下,其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也能显得我见犹怜。他自己主观上没有如此的意识,但在他人看来,那种残破的高贵与痛苦的蜕变已经足够令人心折。
“……我知道错了。可以把我放出来了吗?”
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对科兹来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这一次他做到了。原体尽力跨越痛苦的神情毫无疑问地牵系着在场所有午夜领主的心,如此恳切的请求也叫人不忍驳斥。甚至连作为主要受害人,被迫躺在地面上观看了全程的马尔坎·费若斯,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说:“要不然算了吧。”
但藤丸立香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斩钉截铁:“一码归一码,这个不行。”
“什——可是——”
“你现在被锁在这儿是因为你毫无理由地对钢铁之手战团的钢铁圣父马尔坎·费若斯造成了严重的人身伤害。”藤丸立香倒退三步,冷酷地说,“这个跟那个不是一回事,别模糊重点。费什副官,高压水枪在哪?”
“但我是原体!你不能这么做!”
“就因为你是原体我才能这么做!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是那种超容易徇私枉法的法官。”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藤丸立香如此自我介绍时的语气听起来却很自豪,“就因为你是原体,我对你徇私枉法才不会有人说什么——换了别人对在战团中担任重要职务的修士干了差不多的事,你以为是简单丢个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