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这万年里各自获得赐福,开发出的新设备,又或者锻炼出的某种新的武技,而是指他们对对方的思路和反应太过熟悉。
原体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在多年前形影不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都太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反应,面对每一种情况时可能会说出的话、制定的策略、将之付诸于行动的优先顺序……他们太熟悉对方了,熟悉到看见对方抬起手就会知道他要使用怎样的招式,熟悉到看见对方举起枪就能意识到他想破坏哪部分的目标。
这样的熟悉让福格瑞姆在迅速以堪称白热化的烈度胶着起来的战场中心朗声大笑了起来。他从这一事实当中感到了什么呢?欣喜?可笑?费鲁斯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他只对此感觉到一种难以遏制的悲凉。
“我的老朋友,你没有忘记我——哪怕已经过了一万年。”福格瑞姆最终还是说话了。
此时此刻,他在色孽赐福之下变得过于滑腻且矫揉造作的声音中听起来竟仿佛有一种欣慰的欣快感:“我好像已经说过了,但我必须再次强调:我真的很开心——”
“——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些事。”费鲁斯回答。
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现在的福格瑞姆都能够从中得到某种扭曲的乐趣,但他认为自己必须往下说:“要是我忘记了这些事,我又该以怎样的数据来制定杀死你的最优策略呢?”
他不确定,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个瞬间里,福格瑞姆脸上的表情是否有过某种惊讶或者伤痛。那个表情所持续的瞬间即便对原体来讲也太过于短暂,紧接着,恶魔王子已经被混沌扭曲过的面容便再次进一步地被狂喜的感情所扭曲:“就是这样,这就是被憎恨——”
费鲁斯没有让他说完。声波武器的怒吼在霎时间里将福格瑞姆的未尽之言彻底淹没,顺带以冲击波震碎了他已经扭曲异化得不成样子的内脏。但这对一位正被色孽注视着的宠儿来讲,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伤害。内脏破碎所造成的痛苦不过是再次挑动了对方兴致高昂的神经,如此的伤势对作战机能造成的影响也在转瞬间被欢愉之主所投下的赐福所消弭。
福格瑞姆浑不在意地呕出了一口鲜血——这几乎不过是在象征性地告诉对手:你的攻击确实能够起效,但没有用——随即立刻游动着蛇身试图再次拉近与费鲁斯的距离。二者能够占据优势的作战半径是不同的,这一点在万年之前,他们便已经做过很多次论证。虽说这其中的细微差距放在整个混战的战场当中不值一提,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对方,是与自己无比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另一位原体。
任何细微的差距都应该被把握,任何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