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劣质的衣袍,几处撕裂的痕迹,还有踢他之人,留下的鞋印污迹,少年吃痛的卷曲身体,墨黑的发丝凌乱的散在他半边侧颜,另外一边的侧脸紧紧的挨着冰冷的地面。
他一声不吭,紧抿着苍白的薄唇,似乎对这样的暴虐,早就习以为常。
少年的手指,紧攥着一个首乌,藏在怀中,无论施暴之人如何叱喝,他都没有松手的迹象,似乎……首乌与他而言,比这条命还要重要。
苏轻月感觉少年脏乱的侧颜有些熟悉,待看清时,心中猛然震惊,随后涌起一股滔天的怒意。
慕辰!
施暴之人,暴虐的是慕辰。
那个单纯又高贵的少年,怎能遭受如此暴虐?
他的护卫呢?都死了吗?
愤怒几乎烧毁苏轻月的理智,她的灵魂几乎要冲出去,占据这具身躯,把施暴少年的杂碎,狠狠的撕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首乌而已,至于动手把人往死里打?嗯?”
苏轻月听到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她愤怒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这是千年以前,身为医宗宗主的苏轻月,不会见死不救。
“你是……”谁?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医房宫侍看到苏轻月绝世的容颜,就惊了一下,这般顶级到月华都暗淡的容颜,见过的人没有会忘记的,宫侍见过苏轻月:“苏……苏宗主,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需要么?尽管吩咐奴才。”
宫侍换上一副奴才嘴脸。
看到苏轻月走至少年的身边,弯下腰去,伸出白如玉色的纤指。
宫侍表情一僵:“苏宗主别碰!脏!”
少年闻言,漆黑的眸中,没有任何表情,他亦没有抬首看苏轻月一眼,漆眸余光似能瞥到那只白玉精雕的纤指,他也完全忽略,仿佛任何人,都无法吸引他片刻的眼神。
苏轻月抬眸,温和的眸子,冷若冰霜:“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其它。宫中的医房,连一个侍者都能欺软怕硬,施暴他人,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是医房的废物医者?还是这宫中的主子娘娘?”衛鯹尛说
宫侍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解释道:“苏宗主,您误会了,奴才并非欺软怕硬,施暴他人,而是他……他屡次偷盗医房名贵药材,今日终于被奴才抓了个现行,奴才才会如此愤怒的失去了理智。”
苏轻月皱眉,低眸看向缓缓爬起来的少年。
少年半边脸尽是灰迹,颧骨部位,一块被擦破油皮,泛着丝丝血红,他漆黑的眸中,无波无动,对苏轻月的眼神,也视而不见,他捏着首乌,就往嘴里送,白齿咬着首乌,用力的咀嚼吞咽。
苏轻月眉心的褶皱加深,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说道:“首乌不是这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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