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行棉花。
“哎,元海,刚才书记跟你说啥了?”
“是不是不许你娶女知青?”
说着话,一股不讨喜、幸灾乐祸的劲头就露出来。
纪元海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感受着周围棉花和草木的隐约共鸣。
心里面微微一动,棉花就有了一点回应。
就在纪保国低头给棉花打尖的时候,棉花忽然用力反弹,抽打在纪保国脸上。
纪保国哎呦一声,捂着脸蹲下。
纪元海忍着笑看过去,只见他眼泪都下来了,脸上一道鲜明无比的红印。
“二叔,你怎么了?”
纪保国对那棵棉花骂骂咧咧,嘴里也没好话。
纪元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下工时候,各家各户统计了工分记上,纪元海干的跟正常壮劳力一样多,又是十分。
纪元海干活勤劳,爷爷和父亲、三叔都挺高兴,大哥纪元山也跟着称赞两句。
二叔带着一道红印子,低眉耷拉眼的,倒是令人发笑。
“爹,我上河沟看看去。”
纪元海跟父亲说道。
父亲有点嘀咕:“你去河沟干什么?真给书记抓鲤鱼啊?”
“再过一会儿,天都黑了!”
纪元海心里有一个想法,正准备去尝试一下。
“爹,你放心吧,我就去碰碰运气!”
“别下水啊!干一天活身上没劲儿,下了水一抽筋,那准得出事!”父亲叮嘱道。
“好嘞!我知道!”
纪元海招呼一声,一转身看见陆荷苓和其他几个知青正在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陆荷苓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又抬头看了一眼纪元海,脸渐渐跟晚霞一个颜色。
纪元海对她笑了笑,招招手。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
“他是跟我们打招呼?”
“那是二小队的社员纪元海吧?”
纪元海转身走远,穿过一排排土坯房,经过一个孤零零的独家小屋的时候,听着里面有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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