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为何林凡已经死了?他回来报复前世的所有仇敌了
“澜儿,确实是给了我和夫人一个惊喜。”
“不过,最让我们俩欣慰的还是,他终于从曾经的心结中走出来了,我和夫人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让他解开心结,反倒是靠他自己解开了。”
“姜英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澜儿是经历了几次生死危机后,才顿悟醒来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恐怕是另有缘由。”
姜临天将传讯玉简收下,乐呵呵地道,言语间倒是一副慈父模样,完全没有外界所传的鹰视狼顾之相。
“心结还需靠自己来解,旁人再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公子命数尊贵,区区一点挫折,又怎么会将他压倒。”
“只是从这些传来的消息来看,公子这段时间的所为,估计是另有深意,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相国最好还是亲自去见公子一面……”
黑袍老者微笑道。
姜临天微微颔首道,“澜儿身上有夫人所留的护魂锁,那块护魂锁,由李家老祖亲自所刻录凝练,在岁季李家的祖祠中,还有一盏七星命魂灯,季师的猜测,我心里知晓,这一点倒不必担忧。”
闻言,黑袍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相国和夫人只有这么一名独子,两人必然不可能预料不到这种情况,所以肯定有所准备,预防着诸多未可知的情况。
多年前姜澜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他也只是略有耳闻,多的并不知道,但隐隐能猜到一些。
对于相国府而言,这便是无人敢于提及的禁忌,连他在和相国交谈时,也都是避而不谈。
而多年前的那事,也是造成姜澜心结以及病症的最大根源。
姜临天知道面前的季师在想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他随手拿起玉筷,夹着面前的珍馐玉食。
“澜儿结束安阳城那边的事情,便会回来,季师觉得,哪些天材地宝最适合他如今重塑大道根基?”他似是随口问道。
“仙胎造化露乃是天地奇物,蕴含着曾经仙凰一族的精华碎片,能够逆反先天,塑造仙胎,寻常的天材地宝对公子想必用处不大。”
“我倒是听说,皇室的宝库中,有着一具幼年仙凰的尸骸,虽然只是尸骸,神性消散不少,但作为熬炼筑基大药的主材,却是最为合适的,此外,镇北王那里,据说有着一块月凰石,忠国公那里有着一片疑似仙凰真羽的翎羽,清松道府中,供奉着一枚失去活性的异禽卵,若将其凝练,可得到一缕返祖的凰族真血……”
黑袍老者侃侃而谈,似乎是对诸世间各种天材地宝,都如数家珍,知道位于何处。
姜临天露出赞许的神色来,点了点头道,“那就依季师所言,我这就吩咐人去找来。”
黑袍老者笑了笑道,“那相国可得替老夫遮掩一下,不然别人到时候把账算到老夫头上,老夫可承受不住。”
“季师说笑了,身为天机阁的阁主,当今大夏,谁敢不给你几分薄面。”姜临天也是笑了笑,神情随意自若。
虽说那些天材地宝都是无比珍稀宝贵之物,但在他嘴里说来,似乎只是说一句话,别人就会乖乖奉上来一样。
而他口中的天机阁,则是半年多前,忽然在大夏境内冒出来的神秘势力。
其阁主据说是位极为擅长推演占卜之道的神秘强者,不知来历,号称眼线遍及整个中天州,就没有他所不知晓的隐秘。
他先是打造出号称网罗整个中天州的绝色榜,后又打造出人杰榜、青云榜、腾龙榜等诸多榜单。
每个榜单共分为天地人三部分。
迄今为止,绝色榜天榜已然出炉,天榜取十人,地榜三十人,而人榜百人。
本来绝色榜并没有什么,在一些区域,也有好事者将许多绝色女子的姿容进行排布。
可天机阁所颁布的绝色榜中,却囊括了一些在世人看来,早已坐化老去的绝代佳人,甚至有一些之前未曾听闻过的古老势力。
而在绝色榜颁布后,世人才发觉,原来那些在他们看来已经化作骷髅的绝代佳人,其实并未老去,只是隐姓埋名,归隐在了不同之地。
榜单的真实性,也得到了确定。
随后的人杰榜、青云榜、腾龙榜一出世,更是引发滔天波澜。
诸多年轻天骄,名列其中,来自于何处,有何等机缘造化,实力如何、战绩如何,都被分析地头头是道,真实性引得各方震动。
而很多的年轻天骄,为了争夺其中排名名次,也开始为此争夺大战,为了一个名次的高下,争得头破血流。
年轻气盛,又可为自身以及身后势力宗门扬名,众多年轻一辈,自然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些榜单一出,引得各方仙门极大关注。
当然,唯有极少势力知道,这所谓的天机阁,很可能是由相国府所扶持起来的势力。
正如昌隆商盟一般,相国府把控着整个大夏境内,近六成的经济命脉,等天机阁一出世后,诸多消息隐秘,将再无所藏。
很多人猜测,这天机阁的存在,是为了动摇取缔大夏的监天司。
监天司负责监察天下,搜集罗列诸多消息以及隐秘,并负责各地的仙门情况。
只是监天司只对皇室负责,其中的消息并未对外散布扩张。
天机阁的存在,相当于是将监天司的内部消息,公之于众,并把控于自身之手。
此举虽有动摇监天司根基之嫌疑,但因为天机阁成立短短时间之内,便引得了巨大的轰动,连诸多仙门也因此受益,大夏皇室宗亲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久而久之,天机阁也成为了当今大夏最为神秘的势力。
上至仙门大教,下至贩夫走卒,都可前往其中打探想要的消息。
而每个月众多榜单的刷新颁布,也成为了众多仙门道统、世家门阀最为关注之事。
“澜儿解开了心结是好事,但恐怕从今以后,那些皇室宗亲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按耐不动了,虽是好事,但可能也会为他带来危险……”
“如今大夏局势尚不明确,我虽有把握,但还需要再等。”
“不过,澜儿一旦有修为在身,皇室宗亲定然不会安分下去。”
“监天司虽不插手皇权争斗,但其中的人,难保不会偏向皇室宗亲,前段时间,暗花阁的人便和监天司暗中接触,有意调查澜儿……”
姜临天放下了玉筷,眉头微微皱,神情此刻骤然变得深邃,眼眸里似有星辰幻灭的景象在演绎更替。
季师闻言,也放下玉筷,开口道,“相国是在担心公子安危吗?如今公子身边高手如云,皇室宗亲哪怕是不安分,想必也不会那么愚蠢,对公子下手。”
姜临天摇了摇头道,“皇室宗亲自然没这个胆子,但难保一些有心人借刀杀人,想挑起大夏混乱。”
“北原州的那些圣地道统,早已有意逐鹿中天州了,当初大夏先皇将他们驱除,但近日大夏龙运黯淡,祸星摇曳,难免不会让北原州起别的心思……”
“皇室宗亲蝇营狗苟,焚林而田竭泽而渔,只顾眼前之利,殊不知若无相国镇守大夏,北原州、南荒州、西陵州……又岂会如此安分?”季师恭顺笑道。
姜临天略微叹道,“若能制衡住那几大州,我早就改大夏为姜了,当今夏皇实在软弱,凭她一人,也妄图想守住大夏社稷?”
“皇室宗亲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只想蚕食各自利益,又岂会管大夏内部千疮百孔?”
“若非我所修功法,需承载国运,以修人道,再施运朝之法,凝羽化之根基,不然早就不管这烂摊子了,学夫人那般自在逍遥,何等畅快。”
听姜临天这般抱怨,季师不由笑道,“相国大才,别人皆言相国狼子野心,祸乱朝纲,又有何人知,只有相国才是真正心系大夏的?”
姜临天听他如此夸赞,也不免有些自嘲一笑。
他算哪门子的心系大夏?无非是大夏于他有用罢了。
“其实在下倒有一法,只是就看相国和夫人愿不愿意罢了……”季师忽然起身,拱手合礼道。
“何法?”姜临天略微惊异。
“知晓当今夏皇乃女子之身者不多,相国既苦恼于如何制衡几大州,倒不如让夏皇成为姜家人。”季师道。
姜临天闻言眼眸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
“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就看澜儿,愿不愿意吃这个亏了。不过以那夏君溪的性格来看,她宁死守社稷,也不肯向相国府臣服……”他笑了起来。
季师笑而不语。
姜临天笑道,“数月之后,夏君溪将在南荒州接壤之地,犁庭扫穴,进行惯例南狩大会,期间各方仙门大教的弟子,都会前往,我本想给她安排个教训的,但季师你这么说,倒让我改变了主意。”
“不过此事,等澜儿回来之后,再和他细谈,等他修为破三境之后,为父再给他准备些惊喜。”
……
安阳城。
别院之中,姜澜可并不知道远在京阳城的姜临天,已经在考虑着如何给他惊喜了。
几株古松,高耸入云,阵阵风吹过,松涛阵阵,犹如海鸣。
在如虬龙一样的老树前,立着一方亭台。
他手中拿着一页古卷,平摊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一旁楚婵帮他研磨,看着他手持毛笔,在古卷上勾勾画画,似在标记什么。
“大夏共有一百零八郡,每一郡的大小都不同,一般来讲,除了郡守是六境实力外,也只有一些古老门阀世家的族长,是这实力……”
“中天州则位于九州大地的核心中心区域,地处龙脉交汇之地,人杰地灵,钟灵蕴秀。”
“而大夏皇朝又占据着中天州的最有利地段,各方仙门道统,则众星拱月般,分列于周围的群山之中,虽未臣服于大夏,但来到大夏境内,也得遵守大夏的规矩,不敢逾越……”
“中天州的霸主,大夏当之无愧,除此之外才是诸多仙门世家以及诸异族,而仙门之中,当属太一门底蕴最为深厚悠久。”
姜澜其实是在结合脑海中的记忆剧情,在分析着大夏的情况,因为这事关他接下来的计划。
他所熟知的剧情故事,毕竟只算是这方世界的冰山一角,并不能完整地将整个世界展露出来。
如今他已经算是站在剧情之外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按照他所知晓的剧情发展了。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提前将自己所熟知的一些机缘造化,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然后结合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进行更好的谋划。
解决了目前身体明面上的问题,并且将血仙教传人的黑锅,扣到了叶铭头上去后,他也算是暂时解决了目前的忧患。
所以接下来,他有两个选择可选。
一是按部就班地修行,老老实实扮演一个“解决心结”的二世祖,有仙胎在身,再加上相国府的资源,他后面的修行,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以他的“天资”,追求长生久视,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个选择,也会导致一个问题,仙胎虽然到手,但若是想达到父辈的那一个高度,则依旧需要一段挺长的时间。
哪怕是原剧情中,姜如仙成长到举世难寻敌手的地步,也是花费了几十年。
姜澜并不觉得,自己这后天得来的仙胎,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机缘,就能比得过她,所以他最大的仰仗,还是得靠命之道果和血仙教的传承。
不然光靠一个仙胎,他还真不确定,在这方世界的某种修正之力的影响下,他以后依旧能顺风顺水,能确保自身,以及身后的相国府、家族,能在天地大势的洪流下,依旧屹立不倒。
所以第一个选择,基本是不可能的。
仙胎只能用以遮掩表面修为,他还是得在幕后,继续当一个老六。
“林凡死了之后,便冒出了个楚云,不过楚云目前对我没有任何威胁,相反以后还能为我所用……”
“至于叶铭,那个背锅侠目前就不用考虑了,等他什么时候对我没任何利益的时候,便是他的死期。”
姜澜陷入了思索。
他想图谋气运,目前所能想到的人,基本都略过了。
而他那位好姐姐姜如仙,如今应该还在不归岛,原剧情中她出场的时间,还在后面。
所以眼下,他只能将目光放在别的人物身上。
苏清寒?指望她的话,只有等她进入道苍剑派后,看能否通过她,算计一下她那位师尊玉青剑仙。
而楚婵的话,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没机会让她施展拳脚,倒是得想个借口,让她自己放任施为,她收获越多,自己所能得到的气运反哺,也就越多。
“目前大夏局势,明面上皇室宗亲和相国府抗衡,文庙式微,国师一脉又保持中立。”
“但熟知剧情的我清楚,这国师看似中立,实则是偏袒向皇室那边。”
“当今大夏女皇夏君溪,其实是他最小的徒弟,只是秘而不传。”
姜澜摩挲着毛笔。
说起如今大夏女皇,姜澜倒是忽然想起来。
她目前似乎还是以男儿身行事,不敢暴露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大夏先皇子嗣内斗严重,各方党羽暗争之下,几位皇子也是相继遭受暗杀,先后丧命。
先皇虽然修为盖世,殚精竭虑,肃正朝纲,但后面随着年岁加大,也渐渐力不从心。
朝堂之上,相国独揽大权,狼子野心,手握军权,震慑各方宗派王朝,抵御异族。
加之,先皇吞服各方仙门炼制的续命丹药,丹毒积深已久,年老气衰,修为不复巅峰,为了诞下一位皇子,接任皇位,日夜操劳。
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接连诞生几位公主,最后没有办法,先皇只能通过瞒天过海的方式,将小公主扮做男儿身,以此昭告天下,将皇位继任予她。
先皇在位之时,尚且还能震慑住朝堂各方势力,而随着先皇驾崩离去,小皇帝自然是再无力威慑,各方越发肆无忌惮。
由此才会有姜澜他父亲当朝指鹿为马、令其颜面大失的事情。
如今夏皇虽为皇帝,却毫无实权,犹如傀儡,一直也在忍辱负重、枕戈饮胆,等着将来将一众逆臣权相满门抄家的那一天。
而在原本的剧情中,大夏女皇一次北下微服出巡的时候,遭刺客袭击,主角林凡刚好遇到,出手击退了刺客,然后开始接触到女皇,得其赏识器重。
这些年,女皇也一直在想办法,囤积自己的势力。
经常扮作世家公子,数入江湖仙门,寻踪问迹,结识能人异士,招纳贤才供奉,为她所用。
私底下,她更是建有聚贤庄、正一会、纳仙盟、暗花阁等势力……
“不过,提起那位国师,倒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姜澜收起了眼前的古卷,心下掠过几分思忖。
大夏国师名叫葛七星,曾经可是和他父亲齐名的人物,一直坐镇观星台,据说他可看天地日月、观星辰挪移,知古今,卜吉凶,在原剧情中,也是个厉害角色。
当然,他之所以想起葛七星,则是因为这位国师的私生子萧腾。
萧腾乃是葛七星和神女宫宫主的私生子,但碍于国师身份,不能公开,便一直遮掩。
在原剧情中,萧腾因为败于主角林凡,心悦诚服,想拜其为师,但被林凡拒绝,后以追随者仆人自居。
在帝都京阳城那段剧情中,林凡遭人嘲讽,他现身以主人称其,来了波啪啪打脸。
而萧腾如今的身份,乃是镇北王萧河的三子。
萧河因为仰慕神女宫宫主,自愿帮其抚养私生子,并帮萧腾遮掩身份,一直以来对外称之为自己私生子,视之如己出,无比器重。
萧腾也是没有令其失望,身为京阳城赫赫有名的天骄俊杰,年纪轻轻,实力天赋强绝,力压众多年轻一辈,鲜有敌手。
“萧腾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多年前被国师葛七星收为徒弟,悉心教导,实力更是突飞猛进。”
“也正是因为萧腾的关系,在原剧情中,林凡也才渐渐了解到了当初被他意外所救的女皇夏君溪的真实身份……”
姜澜捏着眉心,梳理着这些相对重要的剧情。
“公子,府邸外瑶池宗的竹韵圣女拜访。”
这时,下人的通禀声传来,打断了姜澜的思绪。
凌竹韵?
“请她进来。”
姜澜倒是并不算意外,挥了挥手,一旁的楚婵见状识趣退下。
很快,在下人带领之下的凌竹韵,便在这座亭台之中,见到了姜澜。
“竹韵圣女……”
姜澜伸手,示意她坐下。
凌竹韵也不客气,收拢裙角,便侧腿在旁石凳上,优雅坐下,不过面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我俩也不算什么陌生人了,何必如此客气。”姜澜瞥了她一眼,喝了口茶,随意道。
“我是来向几天前在紫霞山秘境入口处一事,来向姜公子道谢的。”
“当时没有好好感谢,你便离开了,后面因为宗门那边诸多事情,我无法抽身过来,所以才耽搁了。”凌竹韵拢了拢飘在鬓角的几缕青丝,轻声道。
“这种小事,伱就不用记挂在心上了。”姜澜还是那副随意的模样。
凌竹韵轻咬着唇角,看着他道,“姜公子,还在因为当晚在秘境中叶铭逃走一事而生我气吗?”
姜澜心头饶有兴趣,但面上还是一副随意寡淡的神情,道,“并没有,我怎么会怀疑你,又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和那叶铭,毕竟相识已久,哪怕他和血仙教勾结,但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他一马,也很正常,我能够理解的,所以又怎么会生气。”
“……”
凌竹韵被他说得语塞。
嘴上说着没有怀疑,那的确没有怀疑,那已经是认定了就是她故意放走叶铭的。
而且这么说,肯定是生气了……
“我真没有故意放走叶铭,我可以以道心起誓。”
凌竹韵忍不住解释道,她感觉自己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真的说不清了,她不想被姜澜给误会,尤其是他现在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还念着和叶铭的旧情一样。
这让她这几天心里都堵得很难受,哪怕是和长老说话,也心不在焉,必须找机会,和姜澜说清楚。
“道心起誓?”
“那你当时,为何突然收手,别以为我当时没修为,就不知道你在和那叶铭在传音交谈。”姜澜突然看向她,面上的神情很认真。
“我……”
“我当时,只是怕误会认错人了,所以想确定他的身份,并不是在交谈些什么……”凌竹韵赶紧解释,但因为语速难得有些快,显得有些磕巴。
“既然不是,为什么还那么慌乱结巴,莫不是心里有鬼?”姜澜还是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模样。
“我……我只是怕你误会。”凌竹韵有些不太敢直视他此刻的目光,小声道。
姜澜似乎这时才明白,他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道,“原来,还是我误会你了。”
“没有,都怪我当时没有解释清楚。”
凌竹韵见他明白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心情莫名地轻松愉悦许多。
“知道是你的错,那就对了……”
姜澜道,“只是你这么在意我的想法,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这几天想着被你所误会,心里不知为何,总是很堵很难受,修行打坐,也静不下心来……”
“如果不说清楚,我担心会成为我的心魔。”凌竹韵认真地解释道。
“确定是心魔,而不是莫名其妙喜欢上我了?”
姜澜看向她,突然伸手抓向她的面纱。
凌竹韵担心他又像那日在道场偏殿内轻薄自己一样,就要站起来朝后面躲去。
姜澜的话语却响起,“不准动。”
凌竹韵霎时间感觉脑袋嗡嗡的,下意识地坐在了原地,没有动弹,只是捏着裙袖的玉手,很是用力紧张。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必要这么害怕吗?”姜澜隔着面纱,摩挲着她的脸庞,似是轻笑着问道。
凌竹韵没有说话,眼眸里似氤氲起水雾,耳根和脖颈红透。
姜澜见状,一把揭开了她的面纱,然后拿在自己手里,“以后见我,就不要戴着这些面纱了。”
“我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面纱那是戴给别人看的……”
凌竹韵轻轻咬着唇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今天过来,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的吧?”
“不是。”
“我要随宗门回瑶池宗,所以来和你道别的。”凌竹韵说话间,眸子却是看着他,似想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知道了,正好这张面纱,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姜澜随意道,“哪天想见你的时候,我便拿出来瞧瞧……”
“别说还挺香的。”
说完话,他拿在鼻间嗅了一下,然后便揣回了怀里。
凌竹韵耳根和脖颈越发红透,连无暇白皙的脸蛋,也似爬上了嫣红。
而这时,姜澜也似想到了什么,手掌摊开,一道清光闪过。
一枚造型简单却莹润好看的玉簪,出现在他手中,尾部还坠着珠花和流苏。
“这是?”凌竹韵一下子就被他手中的小物件,给吸引了目光。
“当日在那座道场里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师尊每次责罚你之后,都会给你带些小物件,哄你开心吗?”
“其中你最喜欢的便是一根玉簪,可惜被你不小心弄断了……”
“别说,还挺般配好看的。”
姜澜随口解释道,站起身来,在她那微怔的目光中,帮她将玉簪斜插别在了青丝之间。
“你怎么还记住了……”凌竹韵也没想到,当时自己只是和他随便说说,他反而还记住了。
她明眸看着姜澜,当中似涌动着阵阵情绪。
“记性好,刚好街上看到了,便顺手买了。”
姜澜随口道,身为多情且专一的大夏第一权贵,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无非就是知道她肯定会按耐不住,自己找上门来,然后一句吩咐让人去买来早早准备好的事情。
“我还是第一次收下男子送的东西。”凌竹韵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很想伸手把玉簪取下来,仔细看看,但又怕不小心又给摔坏了。
身为瑶池宗的圣女,往日那些追求她的男子,所赠东西不少,当中不乏一些珍贵之物,不过她从来都不会收。
姜澜这可压根没让她拒绝,直接就帮她别到了发间。
“不喜欢吗?”
“……喜欢。”
凌竹韵过来一趟,并没有待多久,起身告辞离开的时候,又取出一张面纱戴上。
这是一种遮掩真容的秘宝,哪怕是神识也无法窥探看清。
在凌竹韵离去不久,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上门前来拜访。
负责调查紫霞山之事的监天司统领,一个名叫玲珑的女子。
姜澜本以为她是来询问紫霞山一事的,但没想到,她会问起余邑城林凡的事情,并问及起林凡的一些细节。
姜澜随意敷衍,并喊来英叔,让其回应,监天司的人会突然找上他,出乎了他的意料。
并且还专门问起了余邑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事后那段时间,姜澜在余邑城的情况。
当时姜澜和李梦凝去了血色高原,并没有在城主府内。
而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姜澜自问没有留下任何纰漏和破绽,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联想到。
但忽然间被监天司这名统领所怀疑,倒是令他起了些疑心。
想必是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为,已经引起了不少势力的注意。
但这名叫玲珑的统领,主动来问他,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身上有何特殊之处,引起了她的怀疑?亦或者,只是例行公事?
“监天司虽不插手皇权,但在原剧情中,一直和皇室宗亲牵扯不清。”
“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我的相关消息,在监天司肯定一直是个谜。”
“这名统领看似调查林凡,实则是想借机探查我的情况……”
“看来皇室,已经打算将一些心思,放我身上了。”
在那名玲珑统领离开不久,褚先生现身,并告知了姜澜一些事情。
“那名玲珑统领,来自于万兽山,能操纵万兽,一些鸟兽虫鱼都可能成为她的眼睛……”
姜澜听完后,倒是微怔。
原剧情中似乎没这号角色,但万兽山他却是有印象的。
万兽山可是如今女皇夏君溪的死忠势力。
“前来拜访探查我是假,实际上是想借助此地的鸟兽当做眼线,来判断我的虚实。”
姜澜心头哂笑,以他对生命的精深操纵程度。
如果有什么生命个体,有意监视探查他的话,他又岂会感知不到。
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他,目前寻不到合适的大气运之人,倒可以先拿那女皇开刀。
“回帝都京阳城。”
姜澜吩咐下去,不再继续休整,正好他也该和父母亲碰面,顺便解释并解决性情方面改变的一些问题。
……
“老伯你是说,余邑城苏家的赘婿林凡,已经死了?”
“因为刺杀相国府公子,被通缉围剿,最后死于群山之中?”
余邑城,一间较为偏僻,位于巷口处的茶楼之中。
一女子坐在其中,头上戴着纱笠,遮住面容,正轻声问道。
她一身白衣,身姿婀娜,颈项纤秀,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哪怕只是坐在这里,也能感受到那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超然气质。
但偏偏周围的那些修士,都似乎没有人看得见她一般。
“回禀仙子,的确如此,这可是前段时间在余邑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啊,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家大小姐,被相国府公子看中,成为其妾室。”
“而那苏家,也因为这个原因,傍上了相国府的大腿,一举成为了余邑城最大的家族,连城主也得笑脸相陪啊……”
“那苏家赘婿,胆大包天,一直蛰伏余邑城,隐藏实力,试图刺杀相国府公子,死了那也是活该,当时可差点连累到许多无辜的人呢……”
茶楼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异种珍贵灵石,他眼睛放亮,绘声绘色地解释道,将前段时间,在余邑城雪月阁所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没有任何纰漏的地方。
“刺杀相国府公子……”
白衣女子沉默良久,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才道谢告辞离开。
她的身影,迈步间汇入人群之中,明明气质出尘,缥缈若仙,却似没有人能够看到一般,完全引不起任何的注意。
而茶楼的老板,也是一阵阵恍惚,脑海里似乎少了一段记忆一样。
可面前摆放着的异种珍贵灵石,又告诉他,刚才似乎并不是做梦,是真的在和谁说话。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大白天的,撞鬼了不成?”
老板摇了摇头,收了灵石。
余邑城很是热闹,人流如织,来往的商贩和修士穿行,白衣女子经过简单的询问,很快便确定了苏府的所在。
她的身影若一缕青烟,缓慢行走间,便已然来到了苏府。
门前的护卫,也似看不到她的存在一般。
她轻盈迈步,身影如烟雾般俱散,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苏府之中了。
“果真是如消息里的那样,那林凡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和前世完全不同了,一切都变了。”
白衣女子寻到苏府的府主。
只是轻轻一点,便令其昏迷,而后玉手一扬,其神魂被飘出,任其翻阅其中诸多相关记忆。
随后,她确定所知消息无误,微不可查一叹,令其神魂复原,并留下一瓶丹药,消失在了苏府之中。
半天之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清水村后面的群山之中。
绝渊之中,依旧迷雾飘荡,伴随着阵阵的罡风,以及残留的凶煞血气。
此地的战斗痕迹,明显已经被打扫过了,虽然还是依稀可见当时的惨烈。
在绝渊底部,只有一些刚迁移过来的妖兽。
她试图通过这些妖兽的记忆,来确定当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但很快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的记忆和线索留下。
也就是说,亲自目睹当日战斗场景的妖兽,都全部惨死了,没有任何的活口留下来。
“林凡这样的大气运之人,竟然会死在这里……”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应该并不是死于妖兽腹中。”
白衣女子静静站立,那平静的眸光之中,似突然有了涟漪。
而后诸多景象开始变化演绎,她尝试推演追溯当日情景,但可惜以她目前的修为,也只是能隐隐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并不真切。
她唯一所能确定的事情便是,林凡是真的死了,而且确实是死在了这里。
前世她费尽诸多手段,最后才得以杀掉的大气运之人,得天眷顾,福泽深厚,这一世竟然死得那么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林凡会死在这里,还是以刺杀他的罪名,被通缉围剿……”
“他难道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吗?所以才提前下手,将灾祸扼杀于摇篮之中?”
白衣女子静默许久。
在她原本的记忆之中,林凡可没有那么容易死,相反因为其本身气运深厚的缘故,一路坦途,顺风顺水。
姜澜也是因为在余邑城期间得罪了林凡,后面才会因为其报复,最终死于其手中。
可现在,林凡却早早死在了姜澜手中。
她不信这一切是偶然,从打探知晓到的消息来看,林凡的一步步所为,都像是被引导着,往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所走去。
而设下这必死局面的人,正是她一开始想要保护的姜澜。
为什么会这样?
姜澜他知道了自己会被林凡所杀,所以才提早布下了大网,先一步杀了林凡?
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在得知这一切后,她的所有计划,也都被彻底打乱了,以至于现在她心里只剩茫然和害怕。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却能够确定一件事情,姜澜应该和自己一样,从未来重生了……
他回来报复前世的所有仇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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