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暗戳戳地敲打了卢尕娃与卢寡妇几句,瞧他母子二人都是一副感恩戴德,恨不得为金嘉树肝脑涂地的模样,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见天色不早了,金家的宅子又基本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叫上孙女,预备要回家去。
因着金嘉树还想留下来整理一下书房,马氏便没叫上他,只小声嘱咐他说:“这母子二人暂时看着还算老实,你且将就着使唤。日后家里事情多了,还是要再添两个得用的人,要一个懂得规矩、可以帮你处理人情往来的管事,还要一个能跟着你出门的长随。无论是这个卢尕娃,还是平日里你常差遣的周小见,年纪都太小了,见识不足,到了大户人家里,怕是会露怯。这是你的体面,也是你爹娘和贤妃娘娘的体面,不能省!你若不想买人,雇也要雇一个来。若是不知道外头找的可不可靠,就跟镇国公府开口。”
金嘉树张张嘴,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点头应是。
马氏满意地叫上孙女出门了。海棠有些同情地看了金嘉树一眼,心想他既然打算要在长安住下来,身份又算是半公开了,以后人情往来必不可少,他想清清静静地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可没那么容易。
但无论怎么说,“许贤妃的外甥”这个身份,真的比“许贤妃与前夫的儿子”要强得多了。只是不知道金嘉树是否在先前的信件中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许贤妃看了信后,又是否能领会儿子的用意呢?
以金嘉树往日在家书上使用的那种隐晦的文字,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
海棠跟着自家祖母出了门,正要朝海家的方向走,便看到迎面来了另一位邻居王家的婆媳二人。她们与海家算是老街坊了,十几年前就相熟。马氏见了她们,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又喊了海棠上前与人见礼。
王家婆媳二人都很好奇,马氏带着孙女到隔门的邻居家做什么?这座宅子里的老邻居卖了宅子,她们都听说了,却不清楚新房主是谁。马氏便趁机将金嘉树的背景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当然没提他是宫妃的娘家亲戚,只道是表小叔子谢文载新收的学生,直隶来的举人之子,家里人都死光了,被亲族欺压夺产,好不可怜……
海棠面露尴尬的微笑,忍住回头去看金家门内情形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