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都在追逐别人的影子，努力千万分才能够得上他的皇兄分毫。就连当年对他一心一意的少女，也被他推开了。

    苏凌还记得，林小隅还在凌王府时，性子软软糯糯，贪生怕死。

    但她也敢跳下水来救他，她会说她在乎他的性命。

    她会委屈地求他不要打她。

    现在的林小隅，他认识，也不认识。

    他知道是他一步一步，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苏凌躺在床上，看着远去的少女，他想说话挽留，可是没有力气说出一句。都说人弥留之际，可以看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画面。苏凌的脑海中，除了权力的快感和令人畏惧的声音，剩下的全是那个少女笑盈盈的脸。

    有节日里，她拿着花束扭过头，笑盈盈地叫他：“苏凌，这个好看吗？”

    他记得他怎么说来着。

    他说：“花很好看，可是戴在你头上就不好看了。”

    其实他想说好看的，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如果那个时候，他说话软一点，会不会不是今天的结局？

    有他们一起去挖坟时，她拽着他的袖子说害怕。

    自己怎么做来着？自己甩开了她，还嘲讽她世界上没有鬼神之说。

    还有，还有，她叫自己林苏，她说她是阿姐。

    阿姐，阿姐......

    死去的记忆，在他弥留之际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壮行，似乎要他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带着所有悔恨和不甘再一次......

    ......

    我从苏凌的寝殿里走出，默默关上了门。

    守在寝殿外的小太监问起，我便说苏凌已经睡下了。

    没有人会怀疑我，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我火急火燎地离开苏凌的寝殿回到舒兰殿，推开门就道：“三叔，歌儿，我们快走吧，苏凌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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