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韩非率先开口。
李斯夺步过去,他与他面对面,李斯很想拽住他的领子去问他——你就这么想死?
一看到韩非苍白苍白的面色,又是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现如今的他哪里有一点当日韩国公子韩非的模样?
李斯勉强按下心中的愤怒,斗转个笑容说:“呵呵,你以为我要送你去监狱?你想得美。我今日费心思保了你的命,可不是要你死得这样快。”
韩非看着面前人笑起来的模样,狡黠的眸光与弯弯的眼睛,加上李斯与他对视时嘴角的幅度,手上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李斯这人,到底是如何这般能屈能伸?就算热脸贴冷屁股,他也丝毫不在意。
除了套在他身上的秦国官服,所有的动作居然是与当年一致。
韩非把脸别了过去,也没接面前的黑陶盏。
只听他冷笑一声,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让李斯心中一拧的话。
“师弟……你,又想……骗我?”韩非复又高抬了下巴,“我……不会教他,就如当初…我也不应该……教你…”
李斯的回忆被瞬间拉回了稷下学宫。
韩非微俯身体,朝他说:“李斯,要同我一道于老师座前听学吗?”
这时是李斯把背脊挺得很直,眼睛有很亮的光。
“好啊,师兄。”
韩非的字写得很好,如柏树般苍劲。而李斯则是润泽圆通。
韩非笑着说:“字如其人,师弟是个很通透的人吧。”
通透?通是真的。但不够透彻,永远也透彻不了。
李斯自上蔡来的那一刻就想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他绝对不愿庸碌地过完一生,他生来便是为天下谋划。荀子的学生那样多,李斯不过是沧海一粟。韩非作为荀子的大弟子,他的学识远在李斯之上。
真正的聪明人不会满意于默默无闻。他夜以继日地学习,加上天资聪颖,很快,他便从弟子中脱颖而出。荀子的学说有儒法之并。李斯无意是选择法家,并且专研于此。
雨夜淋漓。
韩非的手中被强行塞了一把伞。“你要走是真。又为何要去秦?”他顿声道:“在老师座下教习时,你曾说你要回楚。”
李斯勒紧了自己肩上的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