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郑璃俯身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搓了搓女儿的小手,轻轻地哈了口热气为她暖手。
“臣……”
“昌平君。”芈启还没说出一句话,扶苏出声打断了他,“昌平君有什么事情,可与我说。小妹才自廷尉府上回宫,父王尚且将心不忍小妹眼见廷尉之丧,昌平君何必着急。”
许栀还是第一次听到扶苏用这种略带压迫性的语调说话。
又见扶苏今日没有穿平日里那种清新之色,而是一身沈黑。在比白日稍暗的殿宇中,他的五官本就与嬴政七分相似,换了这身玄色,更是相差无几。
“长公子。”芈启拱手,“臣并非要逼问公主什么话,只是臣今日也去往李廷尉府上吊唁,并未见到公主。臣才特地想来关心,臣算是公主的长辈,臣方在夫人所言中知晓公主独在咸阳时曾在章台宫与李廷尉一同遇险,臣难辞其咎,还望不要怪臣迟来慰问之心。”
芈启不愧是相国,不愧是没有实权还坐在相国位置之上的楚国人。
他的声调与言语不带任何的起伏,并把话说得相当严密而柔中带刺。他句句犹在嬴荷华,却没有一个字是在真的关心她。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想知道许栀为何暗中去了廷尉府?章台宫的掀起的风浪与李斯之死有何联系?
许栀在旁处没有别的本事,但言语之上的艺术她还是挺明白。
“我那时候正安慰李贤与李由哥哥呢。相国您当然没有看见我啦。因为廷尉的家乡是楚国,所以在下葬前须寻一些楚国的巫咸来引灵,”许栀顿了顿,“我记得父王说过,母妃是楚国的公主,母妃知道这个吗?”
这是自小生活在楚地的人才知道的习俗,郑璃缓和地注视了许栀很明亮的眼睛,摇了头。
芈启被嬴荷华的“相国”两个字说得有些发愣。
自吕不韦死后,在秦国,相国已是虚职,没有谁会真的在意这个虚空的头衔是落在芈启的头上。
所以秦人也大多习惯喊他昌平君。
相国,毕竟还是一国诸臣之典率的象征。
“楚地的确有这一习俗。”芈启道。
许栀抬起脸看着芈启,就是想等他这句话,一脸天真道:“相国也是楚国人,我听说有些巫还有教人起死回生的能力,相国可否请其来救救廷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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