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王!”
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出到底是谁喊出了第一句,又或者,是无数的声音,在看到那个高大的,如同天神一般的身影威风凛凛的出现的一瞬间,同时喊出来的。
是秦王,宇文晔!
他身着铠甲,手提陌刀,雪亮的刀锋不知已经斩杀了多少宵小,已染满腥红,鲜血沿着刀刃慢慢的往下滑落,最终滴落下来,再被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脚步一踏,踏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是秦王宇文晔,是他!
一看到他出现,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宇文渊几乎是第一时间听到周围的人仿佛都松了口气。
而那些原本就被渡河的士兵一番搏杀,打得丢盔弃甲的人,再一看到宇文晔出现,最后一点气力也被彻底的抽走,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丢盔卸甲,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失掉了最后一点生机,彻底拜服!
宇文渊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河对岸,昂然而立的身影,一时间气息凝重。
周围的人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也开始疑惑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王怎么会在对面?”
“刚刚那些人,是秦王的人,还是谁的人?”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宇文晔又轻轻的一挥手,随即,他的身后又走出了一高一矮两个人。
因为离得太远,周遭许多人几乎都分辨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但宇文渊目光如炬,加上本就熟悉,所以一眼就辨认出个子高一些的那个身形消瘦,但气质儒雅,哪怕只看着一个大概的轮廓也能感觉出此人清风朗月的气质,正是之前的宋州太守范承恩。
至于个子矮一些的那个,也并不是真的矮,而是因为他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只能蜷缩着身子前行。
那人,正是江重恩!
一见此情形,宇文渊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沉声道:“立刻接应秦王渡河!”
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不远处的虞明月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虽然这件事情暂时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但只从刚刚那几具尸体,和此刻宇文晔的突然出现,她已经大概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更明白,今天的事情是功亏一篑了。只能咬了咬牙,默默的退出人群,退到了一旁正在被林时安诊治的虞定兴身边。
不等宇文渊这边的人渡河,对岸的宇文晔已经慢慢的往河岸边走来,众人这才看到,他的身后不仅跟着大队人马,还有一众被绑缚的穿着深蓝色军服的士兵,显然是被他拿下的降兵,他一边指挥手下的人将这些人慢慢的引渡过河,一边自己带着几名亲兵,押着江重恩,带着范承恩,坐上刚刚渡河靠岸的几艘艨冲,很快便渡过了宽阔的黄河,靠边登岸,然后阔步朝着岸堤上走来。
这个时候,宇文渊已经重新坐回到凉棚下,甚至为了让自己更镇定一些,他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刚将杯子放下,宇文晔已经带着一身的血腥气走到了他面前,俯身叩拜:“儿臣拜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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