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厅门,丝丝凉风吹入进来,挂在墙上的名贵字画飘动了一下,随即大门关上,停下了晃动。
“郎君,适才大郎君气冲冲的走了。”
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黄文炳胳膊支着桌子,抬起眼皮看了进来的管家一眼:“说的屁话,从我这儿走的,我还能不知?”许是刚和兄长发生不快,这飞天烙台的脸上略微有些不耐:“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要是没有就给我滚着出去!”
“这……”管家有些惊慌,自家郎君翻脸快他是知道的,只是今日竟然忘了这点,该死!
眼珠转了一下,连忙道:“今日有几个商贾过来,送了几份大礼庆祝郎君上任通判。”
“哦?大礼?有多大?和我家业比起来如何?”黄文炳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未任通判前就积攒了不少家业,田产、商铺、房屋,只要是看上的,都一总想法夺了过来,几个商贾就是送出全部身家给他……他自然会接下来,然后反手把几人送牢里,好生享受下半生衣食无忧的日子。
“自然没有,只是份心意,心意。”管家不住弯腰鞠躬,笑的谄媚,看黄文炳脸上神情松了一些,心知自己今日不用滚着出去了,只是仍觉得还有危险,想了下又道:“还有对门的杨家来了几个客人。”
“客人算甚新鲜事?”黄文炳皱起眉头:“哪天他家成贼窝了,那才叫新鲜,懂吗?”
“哎,是。”
“行了,出去,看着你这蠢货就心烦。”
不耐烦的挥挥手,站着的管家却是欣喜若狂,勉强控制着脸部肌肉,恭敬的退出去,走出厅堂的一刻松了口气,随即连忙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今日还有些菜蔬、家用品没有采买,未天黑前怕是买不齐了,那群蠢货又时常出错,可不能在此时惹郎君生气,还是我自己去较好。
低头走出大门的男人,心中思绪转动,随后拿定主意,走出大门消失在街角。
……
再说回黄文炳,他近几日乃是休沐,按说以他的性子,又是新任通判,当是好生在衙门琢磨如何讨好那新来的知州,然而今时今日却是无此等心情去巴结。
那知州这两日操办那评花榜,心里想的是什么,黄文炳如何不知,还不是为荷包中那点儿东西,外加为身上那把半锈不硬的宝剑找个漂亮些的剑鞘?
只是他虽是看透了这知州的嘴脸,却小瞧了这人的胃口,自到无为军州以来,这知州相公今日同他诉说府衙破旧,明日同他抱怨房屋漏风需要修葺,黄文炳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找了些商贾过来,一番友好交流之下,这伙人自愿奉上不少银钱给知州,自然,他黄文炳好处也没少了。
满心以为能满足一下这位新到相公,哪知却好像吃酒席前吃了道开胃菜一般,将这人胃口给刺激开了。
评花榜,本是选花魁的活动硬生生被这知州相公做成了敛财工具,虽说他黄文炳跟着喝了些汤,然而最近他却是发现,那位“能吃善喝”的上官竟然将目光瞄向了他这点儿“残羹剩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