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过来,余呈拿出水囊递给他,吕布抬手灌下一大口,顺便浇在自己的头上,清凉的水顺着头顶流下,冲下来不少血水,淡红色的液体不断从颔下流淌滴落,更多的顺着肌肤流入内甲,让人身体微微一颤。
“呼——”吐出一口浊气,吕布将水囊扔回给余呈:“耶律得重应是在我等冲阵的时候跑了,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时撤离的,又跑出去多远。”火把在风中晃动一下,王政看眼浑身是血水的吕布苦笑:“先不去管那耶律得重跑没跑,大王这幅模样当真是让臣心惊肉跳,还望大王今后莫要如此冲动行事,若是有个闪失……”
吕布转头抬起湿漉漉的大手拍他一下:“行了,这些话之前你说过来着,某心中有数,下次除非军情紧急,否则某作壁上观就是。”
“……大王最好如此。”王政沉默一下,随即看向正将地上辽军帅旗捡起来的亲卫,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双手猛的一握,吸口气:“不过……如今不管耶律得重何时跑的,上京道最后的壁障已经被大王击破,接下来就是拿下临潢府。”
“那就不管他。”吕布一挥手,神态中带着无所谓的样子:“已经被吓破胆的人,某还没那兴趣多关注他。”,走动两步,抹一把脸上的水渍甩了下:“战事差不多结束了,不知史文恭那部跑到哪里,传令打扫战场,今夜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王德、完颜宗翰两部兵马合为一处,作为先锋向临潢府挺进。”
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捧着耶律得重帅旗的亲卫,手一指:“带上这面旗帜,告诉沿途城池,此时投降某保他们身家性命,倘若冥顽不灵,待打破城池,某砍了他们脑袋。”
传令兵飞驰离开。
王政、余呈带着亲卫跟在后面,王政摸了下胡子:“大王,史将军毕竟接到调令晚些,不若留一队斥候在此,待他前来,让他自去寻大军就是。”
“这谁也没想着,打着打着耶律得重自己带中军上来了。”余呈在侧后咧嘴笑了下,尚挂着血渍的脸庞显得有几分狰狞。
“更没想到中军上来自己跑了。”
“却不是将这上京道的门户拱手让给咱们。”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说的喜笑颜开,赤兔喘着气从后方跑过来,用大头拱了下吕布手臂,方才抬手抚摸着它的马脸,淡淡开口:“莫忘了,咱们还一路兵马在北面,也不知如何了。”
王政、余呈怔了下,前者思忖一下开口:“光顾着欢喜了,竟是将杜将军他们忘了,不过既然这边耶律得重没能得到兵马补充,杜壆将军那边遮莫亦是一般,大王无需担忧,凭着杜将军手中的兵马,一路西进应是无人可挡。”
“既然你这般说,那某就信你所言。”走过俘虏的身旁,看着激动中带着疲乏的士卒,吕布挠了挠赤兔的脖子,嘴角弯起:“接下来就是比比看,到底是我等速度快还是杜壆他们速度快了,他等虽然离得远些,却是一路地广人稀,城池不多,我等离着临潢府虽近,走过的军州要多一些。”
语气顿了一下,目光看去前面正在燃烧的火光,微微眯起眼睛:“还真想看看那辽人皇帝是何等模样,某还没见过异族称帝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