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走向昏暗。
近二百人的注视之下,来自西军的青年将领怒吼响彻天地,从厮杀的西军身侧跑跑过,随手挥动的长枪将嚎叫着扑上来的义军士卒挑飞,向着被突破处冲锋。
“拦住他!”
白延寿面色凶狠,一刀砍伤前方西军将官,飞起一脚踹在对面的身上,那人向后飞起倒向王荀突破而来的方向。
战马上,王荀的神色一变,对这几个贼人如此快的应变速度感到有些棘手。
手中却是不停,一勒缰绳,战马向旁跑了几个身位,杜微陡然觉得有些紧张,握着飞刀的手有些发潮。
后方钱振鹏四下一看,后退半步,右手长刀交左手,转身之间,弯腰躲过扫来的刀锋,长刀顺势一划,顿时从人的膝盖骨切过。
“啊——”
惨叫声中,那西军士卒陡然矮了一截,抱着断腿痛苦倒地。
这脑门带伤的猛汉却是在地面转出个圆圈,右手向下一抄,一柄带血的木槌到手,反身之际,朝着许定喝道:“帮我遮挡。”
许定反应也快,顿时吐气开声,扔了不知何时捡来的木盾,双手握刀呼喝连连,刀锋劈砍盾牌,格挡刀锋,剁开长枪。
砰砰乓乓的交击声响在这一瞬间连成一片,火光在锋刃之间跳跃,前方数名西军的汉子被这双手长刀砍的受不住力,脚下站之不住,退出一个空隙。
“姓钱的,快啊——”
许定手臂发麻,步战不比骑马,人可以借着马力舞动兵刃,将人砍飞,他这每一下几乎都是腰马合一,视线转动之间,尚算精良的刀锋上全是米粒大小的缺口,显然已是可以报废的阶段。
“撑着一些!”
钱振鹏脑门满是汗水,带着盐分的液体浸过伤口,疼的他直皱眉,只是那王荀的距离兀自不近,手中的木槌只能先砸在冲来的西军士卒脑门上。
六千余人的战场上,四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偶尔有西军的箭雨落入人群,也有义军扔出的石块四处乱飞。
王荀踏马入场,视线中,最前方的白延寿已经随着他的视线转动过身子,刀身从一旁士卒胸口抽出,伸手对着他招了招。
“贼人受死!”王荀怒发冲冠,年轻的面庞上满是血气上涌的颜色,身子微微一低,冲着他杀了过去。
后方奔来的亲卫嘶吼着绕过同袍,紧紧跟着前方马背上的青年将军。
“还没好吗?”
许定刀随人走,一柄长刀在官军中左砍右劈,脑门儿上的汗珠连成一片向下流淌,顿时抬胳膊擦了一下。
后方钱振鹏看着接近王荀,狞笑一下,“急个……”弓步向前,右手木槌拖后,双眼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紧紧盯着冲来的马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