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拥有一颗利民之心。
其把每日营收抛去伙计工钱等成本,所剩悉数用在济民一类事上,铺路造桥通沟渠,赠粮施衣开粥铺,垦荒地、拉义诊、收尸埋骨、搭棚造屋,凡属黎民生计阻碍处,都想帮几把手。
由此,客栈人望极高,在乱世中可算一安稳去处。
然在知情者眼里,客栈和平非因张狂的义举,亦非客栈跟北区衙署斜斜相望,是龙溪门面。
事情的真相在于悦来背后活动着修真者的身影,此猜想可由拾味堂陌生的食材里一窥端倪,并可由青春泉畔、垂虹楼外零星的绿植加以印证。
那些草卉轻裹烟霞,绝非凡尘所有,应是在深山野墺悄然生长,唯有修者方可采撷的灵物。
张狂生于名门,早年间曾亲历过一段富贵风流的生活,深知那些锦衣纨绔者的把戏。
其祖清正廉洁,因不容于黑暗的政风而被废黜,家道由此衰落,迁居龙溪城。
战事初起时,龙溪遭遇叛军洗劫,张狂妻离子散,居所被焚,最终混迹街头,沦为一介孤苦难民。
山穷水尽之时,忽然听说有店东当街招募伙计。
张狂勉力一试,凭借一笔好字,另兼算盘打得漂亮,轻易拔得掌柜头衔,甚至连悦来客栈的字号,都是他亲笔题写的。
店东堪称慷慨到没有边界的人物,简略规划一番前景,留一笔巨资任其挥霍,然后一走再无消息。
短短一日,张狂从露宿街头的流浪汉变成坐拥万金的富家翁,兴奋得几夜难以入眠。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张狂经历几许起落,了悟生命的意义,自此立志于打造独特的商业帝国,以报店东知遇之恩。
这日,款待过几拨花钱如流水的王孙公子,张狂边骂着败家玩意,边折返垂虹楼小憩。
楼里装饰精雅,是店东旧日宿处。暖阁里有雀舌状芽茶,黄莹含翠,取一瓣泡之,茶汤艳丽,茶雾氤氲出花朵图案,神异无比。
张狂尤其钟爱那种味道,微抿一口,灵魂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极其受用。“咻”再吮吸一口,疲累尽除。
耳边忽有人轻笑道:“劳烦给燕某冲泡一杯。”
眼一花,那边藤椅上半躺一人,以手为枕,容颜清癯,衣衫半旧,赫然正是店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