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司乐妈妈,”韩东正色道:“我今天来,是要把画裳接走的。”
“侯爷打算为她赎身了?”司乐先是愣了愣,随即微笑道:“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画裳这孩子,终究还是遇到了良人。”
“不是赎身,而是堂堂正正地接她出去。”韩东徐徐道。
“堂堂正正?”老鸨一时有点懵逼。
“是的,”韩东沉声道:“鱼姑娘的父亲,本就是被奸人污蔑的。女帝陛下查实之后,发现鱼尚书并未参与谋逆。所以下诏为他昭雪平反。既然鱼尚书并未犯罪,那么鱼画裳姑娘自然也要恢复原本的身份,不可能再待在教坊司了。我今晚来,就是奉旨接她回家的。”
“侯爷说的,可当真?”老鸨眼中闪烁着异彩。
“司乐妈妈,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镇北侯是何等人物,哪有闲情消遣你一个小小司乐?他说的话,比真金还真!”侯震瞪了老鸨一眼。
“太好了!画裳那小可怜儿,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老鸨泪流满面。
这让韩东颇有几分意外。
按理说,鱼画裳作为人气最高的花魁,那可是教坊司的摇钱树。如果把教坊司看作一家公司的话,司乐就是总经理。旗下的摇钱树走了,对她而言,应该是灭顶之灾才对。为什么她看上去挺欣慰的样子?
见韩东和侯震望着她的眼神有点讶异,老鸨凄然一笑,说道:“侯爷,妾身的命运,和画裳惊人的相似。当年,妾身的父兄,也是遭奸人构陷,被下了大狱。妾身由一个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被贬到教坊司为妓。只可惜,我不如画裳好命,没有遇到侯爷您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帮助我家平反昭雪。如今,我父兄早已被斩首,妾身也在这青楼中沉沦至今。看到画裳脱离苦海,妾身的心里,多多少少得到了一点慰藉。侯爷,画裳是个好姑娘,自从和您洞房之后,她从未和别的客人有任何瓜葛。身在淤泥之中,却能保持纤尘不染,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她一个。侯爷务必要好好疼惜画裳,千万不能因为她有这段经历而轻视。”
“也感谢司乐妈妈,一直以来对画裳的照顾。没有你的宽容,她也不会活得这么恣意。”韩东微笑道。
没想到,司乐妈妈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如果韩东早来二十年,遇到的花魁是她,司乐的命运,可能就不一样了。
“都是苦命女子,何必互相倾轧。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老鸨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侯府找我。就凭你对画裳的这番心意,我也得给予对等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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