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发冷。
群臣似乎都能闻到那淡淡的血腥之气!
不!
不是似乎!
嬴成蟜那被血水浸透的大麾尚未换下,甲胄间藏着的血迹和肉块还没清洗,那不知混杂了多少人血液的血腥之气,切实的萦绕在大殿之内!
隗状等没上过战场的外客们不由得心生惊惧,瑟缩间沉默不敢言。
熊启看向嬴成蟜的目光也颇为复杂。
说嬴成蟜残暴吧?
嬴成蟜作战的手段很奇诡甚至很恶心。
但嬴成蟜出征多次却从未滋扰黔首,对封地内的黔首也多有照拂,且格外看重对各地黔首的保护,并提出新区暂行律去安抚当地黔首,避免新附之地的黔首因为不知不觉就犯了法而被惩处。
其行举的仁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与旁人格格不入。
说嬴成蟜仁善吧?
嬴成蟜竟然有意放纵地方出现动乱,然后趁此机会荡平动乱之贼!
‘荡平’只是两个字,一笔一划间却是多少座尸山血海!
再想想嬴成蟜活剐了嫪毐的过往,熊启看嬴成蟜的目光愈发沉凝。
此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十余息后,腾夫见久久无人说话,只能出列拱手,温声劝说:“长安君息怒!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嬴成蟜收敛杀意,语气中也多了些随意:“没什么至不至于的。”
“时至今日,本君背负的亡魂已有二十余万。”
“便是再多几万几十万,于本君而言也无足痛痒!”
腾夫的心都在打颤。
还要杀几万几十万?
若是真的在新附之地屠杀几万几十万人,那新附之地的青壮都得被杀空了!
熊启、隗状等人不在意,但那可是本官的老家啊!
一想到嬴成蟜率军再去故韩地杀一圈,腾夫的心都在打颤,劝谏的声音也愈发的诚恳坚决:“于长安君而言确实只是随手之举。”
“然长安君出征已久,还是当多加休息。”
“若是新附之地果真生出动乱,择一裨将军挂帅便可尽数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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