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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赞等人也下意识看向西方,便见一架驷马大车在数百名骑士的护送下疾驰而来。
马车的车帘被左右撩开,身穿深衣的嬴成蟜正缓缓放下手中长弓,朗声而呼:“旧友来访,文信侯却独饮不顾。”
“这岂是待客之道?”
姜赞等忠心门客尽皆自发挡在了吕不韦身前,同仇敌忾的怒视嬴成蟜。
他们和以嬴成蟜为牌面的韩系外戚斗了十余年。
双方乃是势同水火的敌手!
而今,嬴成蟜已经成为韩系外戚真正的掌舵者,并通过数次战争彻底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反观吕不韦却一落千丈、惨败亏输,甚至已经准备赴死!
姜赞等人本以为吕不韦曾经的几次示好已经缓和了双方关系。
结果在吕不韦准备赴死的时候,嬴成蟜却突然出现在吕不韦面前,还打翻了吕不韦用于自尽的毒酒。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嬴成蟜是来耀武扬威、恶心吕不韦的!
迎着一双双饱含敌意的目光,嬴成蟜的马车难以接近吕不韦。
嬴成蟜单手扶輢(yi)(车箱两旁用以倚靠的木板)支撑着自己的身躯,笑而发问:“老友来访却不相见?”
“经年不见,文信侯已无君子之风乎!”
以重伤之躯开强弓,嬴成蟜的伤口又崩开了几处,浑身抽痛。
但,他终究赶在吕不韦饮下鸩酒之前拦住了吕不韦!
看着嬴成蟜发自内心的笑容,吕不韦目光复杂的沉声吩咐:“让开道路。”
“迎贵客!”
姜赞等人心中不愿,但却不得不让开道路,让嬴成蟜的马车得以继续前进。
待得两车交汇,马车停稳,驾车的仆从赶忙将下马凳放在了车门处。
眼见嬴成蟜踩着凳子、龇牙咧嘴的下车,吕不韦不由得有些意外:“长安君可是身有不适?”
嬴成蟜笑着摆了摆手:“无碍。”
夏无且却直接将其拆穿:“身中八箭、披六创,伤口至今尚未愈合。”
“这是无碍乎?”
看着再次染上血色的上衣,夏无且心急又无奈:“明明重伤未愈却还乘车疾驰千里,更开长弓令得伤口崩裂。”
“长安君若一直不注重休养,以至于天气转暖还无法大好,伤必发痈!”
“发痈则必死矣!”
嬴成蟜苦声告饶:“夏太医,别念了别念了!”
“本君也略懂医术,本君自会好生休养的。”
如果卦夫在的话,嬴成蟜肯定不会亲自开弓。
但家兵们都已经回府休息了,留在嬴成蟜身边的都是家仆,嬴成蟜无法信任他们的射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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