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万事啊,非一个急能够解决。
因为有太多的事,即便真能靠一加一等于二所解,奈何背后却掺杂太多的人或利,遂导致事变得复杂。
复杂的不是事,而是人!
而今的大明之所以烂透了,滋生种种弊政和问题,乃是有太多的群体,享受种种特权,对上欺瞒,对下欺压,继而引发一系列风波……
户部。
尚书署正堂。
“中旨所颁永不加赋一事,下官还是觉得…不可操之过急。”
左侍郎南居益表情凝重,倚着官帽椅,语气低沉道:“此事确为惠政,如若真能明确颁布天下,则各省府州县需征人丁税定额,这无疑能减轻底层百姓负担,然此策在朝的争议也不小。
天子体恤民情之心,乃天下之幸,乃社稷之幸。
可是大司徒,您应该清楚一点,丁税,历来是我朝的税收大头,是仅次于田赋的重要税收。
丁税征收,究竟牵扯到多少事宜,这可不是户部发道公文,经驿传急递派往各承宣布政使司,说推行就推行起来的啊。”
“左司徒说的没错。”
右侍郎李宗延点头认可道:“丁税征收,是靠各地黄册为依据,可…这其中究竟存有多少猫腻,是谁都说不准的。
历来征税之际,一个鱼鳞册,一个黄册,这出现扯皮和打官司的事还少吗?
都说户部最富,户部的官最好做,可是事实上果真如此吗?户部遇到麻烦事,不仅要考虑户部本身,更要兼顾到其他有司。
下官就说一件事,好,我户部定下以哪年黄册人丁为基准,明确永不加赋一事,可万一其中缺额太大,且不提在各地会闹出什么风波,就说…丁税差额相较先前缺额过大,而国库无银可用,朝中有司皆伸手要银时,户部该如何自处?”
穿着红袍补服的毕自严,静静坐在官帽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着南居益、李宗延所讲,心底却生出各种感触。
永不加赋一事,是从那场大朝会以中旨所颁,期间发生种种事宜,而毕自严在负责此事后,跟户部的同僚下属研讨很久,至今尚未真正明确下来。
这绝不是毕自严能力不行,实则有太多的事情,只要牵扯到赋役,就必须要斟酌再斟酌,慎重再慎重。
一项税目的提出,到具体的落实征收,中间是有一个漫长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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