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宰相接着说:“有时我会感觉你很年轻,比我们都年轻……莫尔斯。”他在说出对话对象的称谓前有意地停顿了片刻。
“因为我不想伪装。”莫尔斯说,“就像我从未更改过我的外貌,除了偶尔换套衣服。”
帝皇打量了莫尔斯几眼:“这个‘偶尔’是多久一次?”
“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给自己重做一套荷叶立领衬衣配金银滚边外套,加薄锦齐膝短裤配刺绣长袜和翻檐黑礼帽,接着我们就可以在皇宫重演断头台的故事了。”
说完,莫尔斯喝光了他的葡萄酒,并再次验证他对这种酸涩古怪又度数太低的饮料没有好感。
“未必没有可行性。”马卡多想了想,“如果你们想,我可以安排一处空房作为剧院。”
他确实考虑起这种可能,毕竟今晚是允许幻想和放松的休息时间。
“不。”帝皇拒绝了,并将下巴从撑着头的手上挪开,腾出双手切一块肉排。“今天不是血腥之夜。”
“听你的。”莫尔斯无所谓地说。
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正在倾听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随后莫尔斯挑起眉:“你真的和黎曼·鲁斯比试喝酒吃肉吗?”
“你可没和我讲过这个故事。”马卡多说。
帝皇放下刀叉,“是真的。”他回忆起与鲁斯会面的奇妙场景,于是他笑了。“我把他打到砸在墙上。”
“非常英勇,吾主。”
“嘿,这是何意?你不能因为暴打了你的孩子就这么快乐。”
“我的孩子?”帝皇的微笑因为这个词语而僵硬地凝固,这让人类之主看起来像一张别扭的画片。莫尔斯和马卡多一并地停下了除呼吸外的其他举动,留给帝皇一些思考的时间。
在这段难得的静谧里,莫尔斯也在阅读着帝皇的状貌。
纵使在繁星之下——好吧,这是皇宫内模拟的星空投影——的私人聚会中,那种终年不散的悲悯与游离依然时不时从人类之主的脸上滑过去,将他抛掷至一个高于当世凡人的层级。
帝皇常常试图否认这一点,并从他高贵的性格中剥离出一些用于装成短寿之人以获取原始喜怒的碎片,追索着他身为一个凡人的最原初的身份。
他往往认为自己成功地找回了除国王、巫师、执政官、学士、先行者、阴谋家、宗教领袖、军官政客之外的身份,比如朋友或父亲,并高兴地发现他所佩戴的面具还未深入他的灵魂。
但莫尔斯知道他做不到,只要他还在幻想着那场关于人类美好未来的大梦。
时间没过多久,帝皇从他的思维深处走了出来。他深邃眼眸中的神情变得坚定而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