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麾下的黑鸦学派新的首席名额已经定下。你觉得会是谁?”
“阿扎克。”弗里克斯立刻说,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浮现微笑,“我会将对他的祝福,留到工程结束的那一天。”
“嗯,去吧。”佩图拉博说。不可否认,他喜欢别人以笃定的态度,提及伟业功成的未来。
……接着回忆来了。又一些瞬间接踵而至,蜂拥而来。
黑色的雨,昏暗的垂死恒星,高空上照亮科摩罗的炮火,以及被他反手摔在地上的康拉德·科兹。那个傲慢又惊慌的兄弟,他盯着他。而莫尔斯在伊尔梅亚恒星的控制尖塔之下,为未来的纷争打响第一颗子弹。
他拥有着这些瞬间,但他拥有更多别的。那是一些并不知道莫尔斯还需多少年才能回来的瞬间。
这些瞬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度过。
他有帝皇的指引,兄弟的陪伴,子嗣的并肩作战。失去莫尔斯制造的第二躯壳,他需自行寻找方式抽出时间,推进远征,建设网道,以及返回奥林匹亚,做那些星团之主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而莫尔斯早就说过。
假如有事发生,让他们分离。他要准备好。
话语顺着飘落的雪花,在风中回荡,吹在他耳畔。
他珍惜着它,因此,佩图拉博为自己找到了许多事去做。
他向左边看,拉过一份文件。这是罗伯特·基里曼送来的邀请,询问他是否要去奥特拉玛参观几个刚刚收回的铸造世界,以及,当然,去看一看他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以及可以为罗伯特增添的。
这不是他现在需要的文件。
假如罗伯特的文件能再早一个月送来,他肯定要去看一看机械教又玩出了哪些堆在仓库里实在过于浪费的机械单元。但他现在没有这份空闲。
他将格式熟悉的文件叠好,放到桌面上绘制着金鹰和颅骨图案的方匣中,然后起身,在身后的档案柜中,逐次寻找着他需要的那一格。
又一个瞬间里,血雨凝聚成浓稠的油漆,漆面滚过档案柜的表面,像洪流与瀑布,像流血的太阳,坠入脚下的黑暗之城。每一块从科摩罗高层坠落的石头,都将在无数英里之下的科摩罗底层激起无尽的冲击力。
就在高空之上,他与瓦史托尔在烈日烧尽的残灰中对战。
莫尔斯就在他身后,看着他,为他维持一张供他战斗的凌空平台。
他指尖如同染着幽都的血。而他的脚仿佛在一张灿金的符文之网中晃动,这张网撑住了他的重量,在整场战斗中不曾破损,不曾动摇。
佩图拉博甩了一下手指,瞬息的回忆如潮汐落去,极少量的灰尘在空气中漂浮,铁灰色的档案柜在皇宫的金色光线中微微发亮。
既然工匠回来了,那就……不用再想。
他找到正确的档案柜,通过基因检测验证身份,从柜中取出他真正需要的那一张微微发黄的信函。
佩图拉博小心地揭开实际上从未封死的火漆,打开信函,阅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