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
往常的时日里,不论是摊位还是行人,数量都不会太多,而这已经是圣吉列斯降临后的成果。
但最近不一样。很不一样。他们来得更早,更多,远远超过了平时来集市参与贸易的人数,年龄层次也更加丰富。大人们带上家中不只一個小孩来到这里,这显然超出了帮工所需的范畴。
终于,第一个人在莫尔斯身前的沙地中坐下,神思不属,精神飘忽。
他盯着一动不动的“受启示者”,在坐下后就变得不知所措,就像这已经用完了他的全部勇气。
访客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说:“占卜师,我该……”
“拿吧。”包裹在厚重白布中的占卜师说,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由磨砂的铁石交击而出,几乎难以听清。
这样一道声音,想必是由某个苍老而睿智的人发出,面孔上也许同样烙印着宛如数十年岁月侵蚀般的皱褶与伤疤,比传言中的高山或深入巴尔之底的裂谷更为悠久,也更令人畏缩。
占卜师短暂的话音令访客霎时间感受到一阵贯穿性的恐惧,在这一刻,他所直视的似乎不再是一名远道而来的占卜者,而是某种更加空洞的回响,等待着吞噬任何人的灵魂。
他呆愣在原地,直到占卜师第二次耐心地重复他的话:“拿。”
访客立刻从地上的纸牌里拾起一张。在一个凡人不可见的瞬间里,那张卡牌的正面似乎是一片空白,重新再看,卡牌上分明画着浓墨重彩的图案。
那是一副复杂的错乱拼图,背景似是一片黄沙中的城邦,但牌面经过了数道散乱划痕的切割,又重新以错误的方式粗暴地进行组合,糅合成一团停滞的景象。
“破碎世界(theshattere'dworld)。正位。”占卜师漆黑的双眼穿透塔罗牌的背面,准确地念出牌面的名字。
占卜师重新低下头,含混而冷漠地低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一个人死。一个人生。”
访客潸然泪下,塔罗牌从手中掉落,显然是领悟了这条简练解卦中的内涵。他狼狈地沿着集市中央的道路,跌跌撞撞地缓步离开。
第一名客人没有支付任何报酬,而不论他得到了一个怎样的结果,他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占卜的有效性。
很快,第二个人在占卜师面前蹲下,自觉地捡起一张牌。在他将牌面翻到正面之前,占卜师裹着白色纱布的手忽而钳制住他的手腕。
“放下。”一道雷霆在第二个人耳边炸响。他吓得手指颤抖,卡牌从指间掉落。
占卜师审视他如同审视沙石构成的山岩,他不需要再多说任何一个字,第二个人立刻明白,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