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底端,帝皇之愿带来的温暖抚触在一瞬间失去,而冰冷的忧虑悄然攀上了他的心。
如果佩图拉博知道帝皇就是暴君星,他又何必——借混沌水晶蛇的力量,从暴君星的召唤中逃离?
不,这一切怀疑都必须停止,洛嘉掐断了自己的心思。
帝皇之灵身份已定,这是欢喜的事,他不能在喜悦的关头受盲目的欺诈,去质疑他相信了百余年的钢铁之主。如果他仍要有怀疑,那就等他亲自见了佩图拉博。
他要找到他,将此事亲口去问他,不论佩图拉博说了什么,他都愿信他。
“奥瑞利安,奥瑞利安?”瑞夫卡呼唤他,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刚刚参与的夏仪典让她泪流满面。
“怎么了,瑞夫卡?”洛嘉回答,在他心中升起的狂热渐渐平息。
“黑星离我们不再那么近了,”女信徒伤心地说,“我们往日的仪典里,祂要降得更邻近,我们之中总有数个人能得到恩典,在仪典里被选去,从俗世里脱离。可是这一次,祂一个人也未挑选走——是不是我们令祂不够满足,奥瑞利安?”
“是大远征将结束了,”洛嘉思考着说,“是我们造就的毁灭不再足以让暴君星邻近。”
另一个信徒忽然叫住了他,邦多注视着他,虔诚地在胸前立出一个十字。
“你说过,奥瑞利安,”他说,“你说,要察验何为神的善良,要担当自己的担子,要在自己的职责里回馈祂。”
“我确实说过,你记住了,这是好的,”洛嘉回答,俯身看他,惊奇地注意到邦多的后颈正有一对成双的鸟爪印记。
这是祂的印记,他想。这是祂的启迪。
“那么,我们可否造更多的毁灭呢?”邦多笑道。
“你指的是什么?”洛嘉轻声说。
“从这儿开始,奥瑞利安,我们自愿在死亡中等待末日,和末日后的新世界。如果祂需要力量,我们自愿在黑暗中迎接祂。”邦多笑起来,“你是祂的使者,你应当为他举刀,就像大远征里你为祂做的那样。”
“用你的职责去回馈祂,”另一个信徒说,他们听见了这边的讨论。“如果你信祂,奥瑞利安。”
“我们的特色是火,奥瑞利安,如果你需要建议——”
“一切都听从你的,奥瑞利安,你会知道我们将如何走进永恒的洁净里,因为你总能听见祂的声音——”
“我……”洛嘉的心不安地颤动着,思考着毁灭与新生的关联是一回事,而实际动手,有意识地将毁灭带给献祭者,则是另一件事。
一种不安全的警示给他带来精神与身体上的某种高温,洛嘉向后缓缓退了一步。他的背碰上了一件东西,那是黄金迎天门的一根立柱。
从山坡上的远处,几个怀言者牧师匆匆地过来,在看见他时眼中一亮。
“奥瑞利安?”拉亚克轻轻推开人群,人群也为他让路。
他到了洛嘉·奥瑞利安身前,身上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