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卡尔沉睡的事实第二次触碰到我,这一次更加凶狠,像湍急的月下河流向我当头泼来,河水像失色的铁块砸在我身上。我感谢了赛扬努斯的告知,当我与他告别的时候,我觉得他比我更失落。
我想这是因为他正单独担起军团长的职责,是的,这就是他正在做的。而一个凡人对他们来说或许与一台自动录音机没什么两样,而对着活人谈论问题,又没有对着录音机自言自语那么傻。忆录使是个折中的选择,他又恰好有委托要交给我。
我在绘制图纸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安排每一道花纹,来让它们契合赛扬努斯的需求,影月议会的需求。这是半个意在悼亡的会议,我不会把纹章安排得太花哨。但也不能太朴素,那会让一切变得不再独一无二。
赛扬努斯第三次找上门来,我惭愧地告诉他最近模具那边排期排不过来,我想要拿一批样品都做不到。他告诉我没有关系,过了一会儿他问,有没有兴趣设计一些更简单的东西。
“我们决定推广结社制度,”他说,怅然地耸肩,“来稳固我们内部的情谊。影月苍狼的战术特色适合结社的发展,一个单独的个体则不足以抵挡眼下帝国境内的风雨。战士结社需要更普遍的记号,让我们每个人有所归属。你有看法吗?”
我想了很多主意,我们讨论肩甲、胸章、印记、肩章、袖口、项链、戒指。
“硬币呢?”我说。“正面雕刻月亮,背面雕刻狼首。”
“为什么?”
“在我家乡的神话里,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枚硬币交给船夫,度过悲伤的河。”
赛扬努斯笑了,笑容很浅。他的眼睛闪着光。
“请吧,”他说。
悲伤的河。我说出这些字的时候,偶然间又想到了怀言者。
这不能责怪我,怀言者的名声在宇宙里变得太过响亮,以至于就算是我这种不闻舷窗之外的事的人,都知道尼凯亚的事件在银河系掀起了多大的波涛。他们是一群悲伤的狂人,我们都这么说的。
尤其是怀真言者,心思莫测的怀真言者。
第一个支持佩图拉博登上战帅位置的人,也是第一个反对佩图拉博的人,更是第一个被佩图拉博运用战帅职权软禁的人。
这种先后跌宕起伏的对比在帝国宣传机器的手中得到传扬,而这类包藏无数隐秘的冲突,正是人们最喜欢在一天的做工之后跑去酒馆里谈论的事。在我的一名忆录使同伴举着圣言录告诉我,她也反对修订帝国真理时,我惊恐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奥瑞利安用熔融的盔甲惩罚他自己,”她说,“我们许多人相信,这就是他对推举佩图拉博的忏悔。”
“我不属于你们的许多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