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浮现,又被塔里的气温模糊地暖化成某种近似宽容的东西。
“我看见他的语言,”他接着说,“我看见他警示我们前方绝没有后退的路,我看见我们的未来从时间的尽头向我们走来……不该再有自断的路。”
他的眼神向下移去,“给我你的匕首。”
“为什么?”士兵问着,已不自觉地递出了他手里的刀。这似乎不该是这把刀的宿命,然而他做出这个选择时,心里却很欣然。
“我带给你另一个计划,”戴冠者说,“我既然看见了,就必然要这样选择。如其所言,我将重新创造许多,许多。”
他深色轮廓的脸往上方扬起,风声呼号起来,电光向上飞旋着扭成一截无形的螺旋,为塔楼向上沿出金色的尖顶,阴沉的雷云骤然向四周扩出同心的狂澜。
——
“我听过那个故事。”阿廖娜说,她专注思考时嘴唇的线条很顽固地翘起来,“巴别塔的故事,对吗,教士?”
“我险些以为你们早就和人类的历史一刀两断了。”纳瑞克打趣道。
“哪里有那么隔绝呢?我们也是从遥远的母星里过来的呀,我们念着地球的,只是好多历史都找不见了。就像你说的这个故事,我们还以为那座塔倒塌了,原来并没有那么一回事。”
“我做不了解答,阿廖娜,我们都没有见过历史的真相,我懂得不比你更多。”
“可你是个教士。”
“这又能决定什么呢?我甚至没有我自己的舌头,”纳瑞克向着白发的姑娘点头,“回去吧,我也只见到了这样多。或许我今日还会见到些新的故事,我们在小教堂见。”
阿廖娜遗憾地转过身,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木的影子里,细密而坚韧的长叶挡住她的背脊,纳瑞克不确定她是否在途中回头,思忖着望来一眼。
——
星际战士的僵化神经结将他们的梦境与现实交叠,当纳瑞克那颗仍警醒着的逻辑头脑还在倾听周围的环境之声时,他另外的半个头脑已经昏昏沉沉地跌进了一片战区。
他的脚踩在铁蒺藜般的秘林和深红的风暴里,周围的枪炮和树枝一块儿像是坏了的数据板中的一截影像,错乱地互换并时隐时现。远处有一些高大的钢铁机械,举起它们安装着粗重炮管的手臂,互相把对方纳入火力半径,不经瞄准就开始射击。
他从破碎的透明玻璃与泥泞中钻出来,撬开熔化的网格挡板,低声地喘着气。当一枚炮弹飞旋着砸在他身体右侧,在多倍重力常数的环境下激起他半身的泥土时,他的心跳平静如初。
风暴在前方汇聚,重伐木的持续火力打断了成片的密林,浓重的红雾病态地闷在天边,他仿佛正在义无反顾地奔入一座火炉。一串秘术六角星和木质小塑像随意地嵌套在一起,用皮绳挂在他的腰带上。
蓦然间,他忽然开口,从他嘴里吐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