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诉你们这边不太平,村子刚被屠完不久,粮食也没了,都走吧,走吧,没有活路,活不下去。”
河对岸斑竹村,一位头发蓬乱、身上邋遢、睡在一间破败屋子稻草堆里的人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随意挥了挥手,头也不抬。
“老师。”宫疏雨走到躺着的那人身边,恭敬叫了一声。
二人与路上遇到的人群聊了会儿天,从他们口中得知村子里还有一个活口,他们便是从那人嘴里得到消息,当他们开始喝掺着草根的肉汤时,告辞离开,过了河来。
“宫……宫疏雨!”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人揭开身上盖着的老旧被子,翻身坐了起来,将蓬乱的头发随意理了理,又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正是她的启蒙恩师左师丘,“你回来了?”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宫疏雨上前扶了左师丘起身,她也没想到,唯一的活口竟是老师,她只是想过来探听一下消息,顺便去老师可能存在的坟头拜祭一下。
确实是意外之喜。
“还能怎么回事?和你们村子当年一样。”左师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拿起一件厚的袄子穿在身上,“年前,我到竹阳府老申那边去待了几日,回乡后便是这个样子。满地鲜血、尸体,别说粮食,凡是能吃的东西,全部被劫了去,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床也未给人留下好的,一帮下流胚子。要不是老申送了些精米钱财给我,你今儿回来,便只能见到我饿死的尸体。对了,这位小公子是……”目光最后落在跟着进来的清平子身上。
左师丘口中的老申,自是宫疏雨口中的将军申长胥,以前乃是闽州府的一路藩镇。
左师丘早前便认识他,所以投奔他做了军师,后来兵败,左师丘回乡,申长胥也被迫回了老家竹阳府平山郡,过着平淡日子。
二人关系很好,知道彼此家乡所在,左师丘回乡虽办了学堂,偶尔也去申长胥那边走走,没有断了来往和交情。
“老师,他是我家哥哥,叫做列云凡,不过更喜欢别人叫他清平子或道长。”
“清平子?你家哥哥?”左师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眼中有莫名的笑意,走到他面前,从他的前面转到背后,随之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我叫左师丘,宫疏雨以前的老师,她也是一个苦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