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西安府这个地方,即使在旱灾之下,好像也没有因为征税闹出乱子的情况。
就连临洮旅的那个杨国栋,过去在巡抚标营乖得很,调到固原才被饿得起兵。
“具体多少,在下也不知道,去年好像听兄长说,夏麦秋米征了六七十万石,军屯田十余万石,丝、绢六七千两,另有布十余万匹、草四五十万束,另有辽饷四十五万两,完征九成多。”
赵跻芳说了个大概数额,因为怕说错,都比他知道的数额要低。
但对刘承宗养兵所需已经足够了。
赵跻芳随后又补充道:“大帅为收揽人心,甚至能将辽饷免了,施行仁政。”
他没说的是,这每年四十五万两银子,里头一部分都拿来供应剿你的军队了,你总不能征饷自己剿自己吧?
“嗯?不免。”
刘承宗把头摇得很果断。
开玩笑,若是百姓流离失所,有了上顿没下顿,那咱还征啥税,就带着他们拼个活路去。
可是朝廷在西安府征税征得很利索。
怎么,大明征得,我征不得?
更何况,咱腰杆子硬啊!
刘狮子一扬头道:“免什么辽饷,我部悍将杨麒,正在口外与东虏见仗,这西安府的辽饷必须征!”
赵跻芳连忙开口劝说,却不料刘狮子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个在咸阳读书的秀才,无意间给刘承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刘大元帅已经沉浸在接下来政权建制的基础框架设计里了。
拿下西安府城,元帅府的建制肯定要往上提一提,统治整个陕西、甘肃、青海,过去西宁府那样均田买赋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那需要的人力基础太大,同时对道路设施的要求也太高,更无法适应陕西大片土地抛荒、百姓流离失所的环境。
但另一方面守着西安府这么一大块可以征税的肥肉,他也没法放弃,更不能把这种税制推行全域。
刘狮子已经有主意了。
他不光要征辽饷,甚至还要把崇祯没开始征的剿饷和练饷一块征了。
练新兵、剿明军、征东虏,一个都不耽误。
而且要把这些摊派全算到正税里,同时兼顾早前归附他的百姓情绪,更不能逮着穷苦良善人家使劲征。
好在这事儿啊,很好解决。
只需要使用阶梯制度即刻,毕竟早前归附刘承宗的百姓,都接受过均田,即使像田土贫瘠的康宁府,最多的也不过一户二百亩。
陕西更多的地方来不及均田,以有田百亩的人家加征一分二厘、超过五顷的再加征、超过十顷、百顷的再加征。
如此一来,对过去施行均田买赋的河湟百姓来说,新的税法反而是减负了。
只不过具体数额,刘承宗要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办,他招手唤来几名羽林骑,道:“向西安府士绅放出风去,田地俱为帅府所有,超过百亩的田地,一亩地要捐一两银赎买。”
赵跻芳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道:“大帅使不得,这样那些有大量田土的豪绅不会归心!”
“五万大军在西安府镇着,出不了乱子。”
刘承宗满面笑意:“先让他们赎买,等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再拿出新的税法,征个小小辽饷,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就很容易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