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常阔与常岁宁及云回等人制定的对敌之策,“守”字在前。
历来,守城一方的优势便在于有城门作为屏障,这优势不能抛弃,前期利用得当,便可借防御来消耗敌方军力。
葛宗很快发现,不过五日功夫,那原本已要不堪一击的和州城门城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已修补牢固。
不止如此,各处还新增了许多机关,或是一碰即会触发箭雨,或是镶入了锋利暗钉,极大地增加了他们攀爬城楼的难度。
且他们增补了许多防御之物,投石,钉板,还有那同时泼下来的几十桶松油,紧接着便有燃着火种的长箭射落,“轰”地一声火势腾起。
葛宗连忙驱马退避,但他身下的马脸,连同他的脸,还是被迎面扑来的火烟熏得乌漆嘛黑,将他的胡子眉毛都燎没了大半!
“谁家烤上猪板油了,还怪香的哩!”
“这是病猪瘟猪死猪,嫂子可不兴犯馋,须知这玩意儿便是拿去喂狗,狗都不吃的!”
“弟妹提醒的是!”
城楼之上一群妇人大笑起来,却也半点不误事,手上递箭搬石头的动作没停——边唠嗑边做活儿,那不是最基本的吗?
被一群自己最看不上的妇人戏弄谩骂,葛宗气得头顶险些冒烟,不,险些二字须得去掉,毕竟是真冒烟了。
马匹见火受惊失控发出嘶鸣,敌军攻势一时被打乱,那些试图攀上城楼的士兵也屡战屡败,或倒在机关之下,或被滚石碾落。
葛宗又在心中骂起了常阔。
这些机关和花样,在常阔来之前可从未有过!
且这些和州百姓死到临头竟还这般斗志昂扬,半点不见退惧之色……这常阔果然留不得!
思及此,又无法控制地想到来时骆观临那句说到一半的话——大将军到底说他什么了?他究竟哪里惹了大将军不满?
接下来数日里,这个念头总是时不时便从心里钻出来,刺得他抓心挠肺心烦意乱。
当然,葛宗之所以如此烦躁,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攻城不利。
“……已足足五日了,真他娘的邪门到家了!”
是夜,葛宗坐在火堆旁取暖,忍不住搓齿骂道。
他原本打算至多三日便拿下这和州城与常阔人头的,可这打了五日,他们的人因攻城折损近万,他却连常阔的一根汗毛都没摸着呢!
“急什么。”季晞在旁喝了口酒暖身子,不急不躁地道:“难不成你这就怕了?”
“我怕个屁!”葛宗皱眉道:“我就是觉得邪门儿……他们怎么就折腾了这么些东西出来!”
先前和州城中分明已无守城防御之物可用,一眨眼却又造了这么多玩意儿,莫说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