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既然是打狗不考虑主人,那他就得给自己的青铜鸟抬抬身份,讲讲稀缺了。
想到此,宋三郎突然朗声说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商人尚鸟,自喻为神鸟后裔,可据在下所知,目前已出土的存世青铜器中鸟尊并不常见,尤其是此鸟身的不同部位还雕刻了不同的纹饰。”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才又继续道:“其腹部的夔纹与寻常夔纹有所不同,不但内填回纹,且对夔纹做了变形处理。”
“因此,在下以为,此物代表了青铜器纹样从具象到意象的变化过程,代表了古人审美的重要转折。”
见宣平候与众人伸长脖子听,宋三郎决定抛出杀手锏,他要让这些人对自己的青铜鸟生出敬畏之心,越敬畏才越不敢压价,试问谁敢对着柳公的字挑刺儿?
宋三郎一字一句道:“此物并非没有铭文,只是隐藏得极为巧妙,不容易被发现,在下收藏此物多年,亦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
“哦?藏在哪里,是何铭文?”宋三郎成功吊起了宣平候的的胃口。
宋三郎躬身一礼,道:“回侯爷,此物设计十分巧妙,其鸟嘴的上喙其实是活动的,铰接在枢轴上,候爷不妨扳开一观。”
宋三郎话音未落,宣平候便迫不及待地捧起兽鸟,将那鸟嘴上喙扳开,只见上面雕刻着清晰可见的小字铭文,宣平候仔细辨认后,大吃一惊,脱口道:
“河伯无夷之祭器!”
宋三郎道:“侯爷所说不错,正是河伯祭祀之物,据《穆传》记载,周穆天子曾举行过两次大型祭祀活动,其中之一便是祭祀河宗氏的祖先,河伯无夷。”
宋三郎一番话,语惊四座!
……
从侯府风华苑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宋三郎的青铜鸟被宣平侯高价收走,宣平侯是要脸面的人,尤其爱惜羽毛和名声,自不会强取豪夺压价,给的价格很公道。
宋三郎一日暴富!
不是一般的暴富。
这不比开个木匠铺子来钱快多了,宋三郎不会做生意,但很会同达官显贵做交易。
最重要他撕开了进入上层圈子的一道口子,靠着收藏家的身份,以及祖上书香门第的名头,不管他是想把官做大一点,还是做个富贵闲人,操作空间都很大。
今日一行,张璟当真是对宋三郎刮目相看,这得对经史典籍研究有多透彻,才能懂得如此之多,他平时想同宣平侯攀上关系都难,宋三郎轻而易举就入了老侯爷的眼,简直人才!
不光是他对宋三郎刮目相看,就连在书画古籍区那边挑选字画典籍的萧衍宗与李逸山亦是吃惊非小。
尤其是李逸山,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有才的木匠。
不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辰哥儿如此聪慧大概是得益于他爹了。
所以之前那么多年宋三郎都干什么去了?
大器晚成?
却说张璟下车后,又亲自吩咐车夫把宋三郎送回家,对方一片好意,宋三郎自是不能推辞,拱手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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