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清晨, 宋三郎出发离开京城前往南州府,临出发前叮嘱景辰:京城不比南州更不比大凉州,需谨言慎行,莫要惹出事端。
景辰应下, 与父亲依依惜别, 第二天便将他爹抛在脑后, 找郭午快乐地玩耍去了。
他巴不得他家娘亲也跟去南州府才好, 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爹娘,总与爹娘腻在一处也是无趣。
他娘亲也是这般想的,
他们在南州时日尚短, 还没有融入人家那边的圈子,这一天到晚的对着丈夫儿子, 戴了新首饰,穿了新衣裳,爷俩就跟没看见一样,也是叫人无趣。
是以, 除了头两天乍一分开秀娘有点不适应, 等到郭家娘子以及以前在京城结识的夫人娘子们一来, 秀娘便一头扎进洛京城的各种八卦中乐不思夫了。
也只有宋三郎一人孤帆远影,形单影只, 想着还是有儿子在跟前捣乱,秀娘在旁边絮叨着更热闹些。
——宋家三房花厅。
长条几案上, 红泥小火炉咕嘟咕嘟煮着茶水, 一缕白色雾气袅袅上升,几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围在一处闲话。
现下京城之中不准宴饮玩乐, 走亲戚串门子却是不管的,总不能因为皇帝老子驾崩年不让过了, 亲朋往来也加以限制,那就该惹来抱怨了。
景辰今日着一件素色窄袖袍服,肩上披了蓬松柔软的银狐毛领,腰间束皮质蹀躞。
他单手撑住下巴,一边闲散地嗑着瓜子,一边笑吟吟听着众人说趣,外面透进来的落日余晖映照在他白玉一样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就像是,就像是……
像什么
对对对,就像大白菜层层扒开,里面那层最水嫩的白菜芯子一样!
脸比姑娘家还白,腰比姑娘家还要细,怪不得要投胎成少爷,若是投胎到庄户人家,那不就成了个无用的摆设
你就说这么好看个摆设,你该嫌弃他好呢还是不嫌弃他好呢
来给几人添置茶水的小丫鬟如是想。
她原本是灶房那边的粗使丫头,端茶倒水这种精细活儿轮不到她上,但奈何最近家里客人太多,还都是女客,丫鬟不够用,管事只好让她先顶上。
宋家现如今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前来拜访的亲友故交不少。不过,宋三郎这些年一直不在京城。宋景茂虽说人在京城,却为人十分低调,几乎很少主动与其他官员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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