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
赵鸿煊龙行阔步迤逦而至, 所到之处,宫人尽皆匍匐跪倒,目光低垂直视着身前半寸之地。
“儿子给母后请安。”赵鸿煊朝太后行过礼,拢了一把衣摆, 便在太后对面的炕几上盘膝而坐。
“快给皇帝看茶。”原来的李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朝身边随侍吩咐, 她见儿子心情似乎是颇为不错, 笑道:
“我瞧你今日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可是有什么喜事,说来让哀家也沾沾喜气。”
赵鸿煊抬了抬手臂,挥退左右。
即便是在太后宫中, 身边伺候得都是跟随太后多年的老人,赵鸿煊亦不能全然放心。待到一众宫人全都无声退下, 他方才道:
“今日朝堂上,施国公以军饷为由朝朕要银子,哼——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鸿煊愤愤地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老匹夫按住国库, 他以为在银钱上挟制朕, 朕便会被他困住手脚岂不知朕如今另有生财之道。”
说到另有生财之道, 赵鸿煊目光里闪现出灼热来,他虽不懂生意之道, 但直觉景辰同他所说十分可行。
“另有生财之道,皇帝的意思是……”听儿子如此说, 太后也来了兴趣。
赵鸿煊却是微微勾了嘴角, 随手捻起桌上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又掏出巾帕擦了擦嘴角, 方才有几分得意道:“此事尚在酝酿中,是否能成尚未可知, 儿子就先不与母后透露了。”
皇帝不想说,太后再是好奇亦不能强求,娘俩聊了一会儿,太后似是随口道:“我听人说昨日皇帝留宋家那小子用了晚膳。”
赵鸿煊眼皮耷拉下来,不咸不淡道:“太后的消息到是极灵通。”
太后假装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不满,继续道:“听说只是考中个秀才你便召进宫里嘉奖,还赐了皇帝最为喜爱的银狐轻裘,皇帝难道不觉如此抬举宋家有些过了么
还是皇帝以为单单一个宋家便能令赵家江山稳固
外面的朝臣都看着呢,皇帝最近对宋家未免太过宠信了些。
不是哀家要干预朝政,实在是有些事情哀家不得不提醒你。”太后语重心长道。
赵鸿煊神情淡淡地,无可无不可道:“儿子恭听太后训告。”
李太后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太子的教养上可能太过严苛了些,以致于他如今对自己心怀怨恨。
可先皇本就偏心,她若不严苛,儿子如何能做稳这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