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他们眼中,宫保南也好,关伟也罢,都是“海老鸮”的一部分。
道上的老合,也都习惯于将他们几个弟兄,笼统地概括为一个整体。
殊不知,在这七人当中,也各有各的行事风格。
有时候,越是游走在夜路里的人,越是需要一个底线。
这底线无关乎道德,只是对自己的一种警醒,就像身处高山上的亭台楼阁,当自己行至边缘时,总需要一个围栏,用以提醒自己,何处是为边界。
宫保南的底线,就是不杀孩子。
说得更宽泛一点,他从不愿意主动加害。
当年擅作主张,救下江小道是如此;明知故犯,私放冯老太太圈养的孩子,也是如此。
宫保南答应过白家少姑奶奶,不会对她的小女儿不利。
可如今,又眼睁睁地看着白雨晴被胡小妍设计毒杀。
这毒计之所以能成功,恰恰是因为他和关伟点明了白家的内乱。
事已至此,再要眼睁睁地看着小雪遭难,而自己则若无其事、甚至于冠冕堂皇地在酒桌上大谈仁义——老七实在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这当然是一种伪善!
它的出发点,即是自我原宥和自我开脱。
是非不能相混,功过不能相抵。
但倘若真能因此而救下人命一条,即便是伪善,又有何妨?
说来也巧。
见过那满地横尸,宫保南心里本已不剩多少期望,可走到一半,竟猛听屋内“哇哇”两声哭喊。
随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身穿红棉袄,头扎两根辫,嚎啕着跑到门口。
然而,还没等她冲出来,门内便立马探出一只大手,将她头顶的辫子薅住。
“小丫头片子,还他妈挺能藏!”门口闪出一个胡子,肆意狂笑,“跑!跑啊!再跑,我他妈打折你的腿!”
宫保南斜下右肩。
正要动手时,却见门内竟又冲出个六十奔七的老太太,从后将那胡子一把抱住,口中大喊:“小雪,快跑!快跑啊!”
说完,老太太博上老命,冲那胡子骂道:“畜生!别动我外孙,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吧!”
“我去你妈的!老逼太太,你他妈还想上美事儿了!”
那胡子心头窝火,便从腰间反抽出匕首,在老太太的腿上斜刺了几刀,紧接着双臂一震,将身一转,直将那沾血的刀锋灌进老太太心窝下,再一抬腿,将其踹翻在地。
解决了碍眼之人,他便准备将小雪拽到屋内享用。
可刚一回头,竟猛听一道破空声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杀将而来。
“嗖——啪!”
“呃!”
那胡子闷哼一声,只觉得咽喉处,似是生吃了一圈,身形应声摇晃了两下,匕首落地,两只手捂住喉咙,不住地干呕、咳嗽。
啐一口唾沫,带着血丝儿。
王贵和的这伙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