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查清此案,也必定是大功一件。
巡防营收受贿赂,可谓人尽皆知,赵总督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默认的事,不等于就可以搬到台面上说。
韩策的钱,确确实实花在了巡防营身上,可那些大小士官,又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了保韩策的命,亲口承认周家的钱财进了自己的口袋,而非倒清党人的腰包。
如此一来,收受贿赂的人缄默不语,急于立功的人颠倒黑白,韩策顷刻之间便成了一枚弃子。
老话常说,造化弄人,但这一个“弄”字,便将运、命显现了出来。
韩策在周云甫的指示下,在巡防营里发展人脉关系,花钱如流水,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死就死在了这些钱上。
直到此时,韩策才恍然发觉,老爷子口中的“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神情有些颓然,渐渐变得跟这监狱里其他犯人一样,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小道、道哥……咱们俩,怎么说也都是同在一门之下,就算先前有再多的过节和误会,咱们也算在一块儿共事过,对不对?”
“那当然!”江小道反问,“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过来看你。”
“道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不能。”江小道直截了当地回答,“局都已经做成了,怎么可能再把你弄出去,玩呐?”
韩策急问:“你为啥非得要帮苏文棋那小子啊?”
“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得不还呐!”
“你还人情,结果把我卖出去,这合适吗?”
“我爹替你们周家打白家,你们反手把我们卖了,合适吗?”
韩策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今天到底为啥来找我?”
江小道叹了一口气:“我爹说,好歹你们也是在一起闯荡过的,念在往日的情分,让我过来送你一程,省得头死的时候,都没个说话的人。”
韩策愕然,又一次瘫坐在草席上,愣了老半天,方才喃喃地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明天午时,八王寺枭首示众。”江小道语气冰冷地通知道。
韩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脑袋,嘴唇微微发颤,很快就哭出了动静。
江小道不禁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说:“你爷们儿点行不行啊?给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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