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九并非单刀赴会,他只是独自一人进了茶楼。
顺着窗口向外望去,楼下正站着几个身穿短打的年轻男子,想来多半是随他而来的同乡弟兄。
堂倌儿带路穿过一张张茶桌,王老九跟在后头,却时不时频频侧目,恋恋巴望着正在台上弹唱的女艺人。
直至走到桌前,他才立身正目,板着一张脸,神情颇有些孤傲,冲江连横等人拱起手,草草抱了两下拳。
“请问,你们哪位是江先生?”
江连横领着刘雁声和温廷阁起身还礼,笑呵呵地说:“九爷,我就是江连横,幸会幸会。”
王老九朝三人上下打量几眼,微微点头,有点生硬地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哪儿的话,明明是咱几个着急拜会九爷,来得太早,让九爷见笑了。”江连横一边说,一边请王老九同坐。
堂倌儿战战兢兢地凑过来问:“九爷,您还来点什么吗?”
“不用了,这不都有了么。”王老九扫两眼桌面,旋即摆了摆手,“我和江先生谈事,你该忙忙你的去。”
堂倌儿连忙赔笑告辞:“好,九爷,那您几位先聊着,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说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江连横好奇地看向王老九,见此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嘴唇微微泛白,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个在码头上打打杀杀、要钱不要命的主,只有那双直勾勾的目光,隐隐迸出一股瘆人的狠劲儿。
王老九也在打量着江连横,见对方眉疏唇薄,身形矫健,虽是满脸笑呵呵的模样,但神情中却带有几分难以掩藏的暴虐凶狠。
两人如此对视了片刻,忽然异口同声地哼笑起来。
见状,刘雁声和温廷阁难免有些不解。
正在诧异间,双方龙头却已然展开了会谈。
“我听说,江先生想要出钱资助我们皖省同乡会?”王老九开门见山道,“但你好像不是我们皖省人吧?”
江连横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不是皖省人,但我不仅要资助你们同乡会,还要资助你朋友创办的学校。”
“无功不受禄,江先生在这十里洋场上,看谁不顺眼?”
“嗐,我想跟九爷攀個交情,这话让你说的,倒成是一桩买卖了。”
“诶,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