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徐怀民酝酿片刻,随即将先前的种种经历和盘托出。
李国栋听罢,顿时瞪大了眼睛,厉声责备道:“老徐,你也是招商局的老职员了,码头的生意,你怎么能同时开两份合同?这要是闹到了公堂,最后不成招商局的问题了么?到时候,那帮股东肯定要借题发挥,拿这件事来弹劾我,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净给我添乱!”
徐怀民自知理亏,连连点头:“是是是,李董事说得对。但问题是,我也有苦衷啊,当时那情况,我要是不签……我这只手恐怕都保不住了,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呀!”
“嘶——剁你的手?”
李国栋听得愈发不解,转而却问:“老徐,我之所以把码头上的差事交给你去办,就是因为你知道该怎么跟那些帮派打交道,这几年来,你也确实干的不错,怎么这次反倒被人威胁了?”
徐怀民解释道:“唉,以前的帮派,大家彼此间好歹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斧头帮不仅不讲道理,反而还直接掀桌子,根本没法跟他们那种人谈事。”
“斧头帮?”
“哦,就是皖省同乡会里的一群流氓,领头的叫王老九,完全就是亡命徒的做派。”
“嗯?”李国栋顿感意外,“那这人是我老乡啊!”
正所谓,宰相合肥天下瘦。
轮船招商局是前清李中堂筹办的公司,李国栋祖上又是李中堂的嫡系宗亲,跟王老九往根上捯,当然都是皖省同乡。
徐怀民对此心知肚明,但并不当回事儿,同乡只是个噱头,不是同一個阶层的人,莫说是同乡,就算是亲兄弟,那也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王老九,王老九……”
李国栋兀自嘀咕了几遍,恍然道:“我对这人有点耳闻,听说倒清那年,他被皖省省府通缉了,后来民国成立,就又给他取消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已经托人查过了。”徐怀民说,“王老九之前被通缉的时候,就来过一次沪上,还进过大牢,后来回到皖省,没过几年又被通缉了,最近才又来沪上,强行接管了皖省同乡会,看样子应该是打算长期留下来了。”
李国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伱刚才说,他们打算抢金源码头,还准备跟‘三大亨’他们争地盘儿?”
“是,所以我才过来,先把情况提前跟您说一声。”徐怀民呵呵赔笑。
“王老九他们有这么大实力?”
“嗐,我一开始也觉得他们是不自量力,结果……李董事,您看今天的报纸了没?”
“嘶——报纸上说的那伙抢土货的劫匪,就是斧头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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