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泣声。
老牛和杨剌子立在两侧巷口,听见这阵闷在喉咙里的呻吟惨叫,也不禁好奇,纷纷回头张望两眼。
只见弄堂的阴影里,两个胡匪正在鬼鬼祟祟。
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短短的一节,粘着血。
阿铭右手的两根手指软塌塌地耷拉着,像两条皮冻,颤巍巍的,无可救药,而他本人浑身上下则早已被冷汗湿透,虽然没流多少血,但却吓得失禁,面色惨白,似人似鬼。
赵国砚终于止住了胡匪,蹲下身子,再次问道:“小子,你现在想起来了吧?”
阿铭涕泗横流,狼狈不堪,急忙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在三金公司劫货案不久以后,我就没再去了……大哥,别杀我行不行?”
“为什么不去了?”赵国砚追问。
阿铭说:“我、我感觉那里的租客可能会出事。”
“三金公司劫货那天,你在大世界对不对?”
“对……大哥,你们放我一马行不行?”
赵国砚按照江连横的嘱咐,继续追问道:“而且,那晚你还动了三金公司的土货箱子,还提议了报官,为啥非得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三金公司的货船肯定没被抢劫。”阿铭如实坦白。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在烟馆里混过,我知道那些外省来的土货,都是先运到三金公司的货仓,然后才会贴上三金公司的标志,如果是货船被劫,那就说明是三金公司卖出去的,不然的话,土货不可能会提前分装,更不可能贴上三金标志。那些老百姓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瞎凑热闹。”
“所以你就让别人去报官,自己留下来看着那箱土货?”
“那箱土货既然不是三金公司丢的,只要进了法捕房,就肯定会被巡捕私分,我以为见者有份,没准能分我一包……”
“进了法捕房以后,你都怎么说的?”赵国砚又问。
阿铭迟疑片刻,可一见两个胡匪手中的牛耳尖刀,便立刻如实招认:“他们让我说一遍案情全部经过。”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说马车经过之前,有几个人在法捕房闹事,那些巡捕问我是谁在闹事,我就说……”
“你就说,你认识那几个人,在老城厢公寓里碰见过?”赵国砚替他把话说完。
阿铭嘴唇颤抖,不承认、不否认,只顾哀声乞怜。
“几位大哥……我、我知道错了……而且,我刚开始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跟、跟三金公司的案子有关呐,我只是跟法捕房的人说了实话,后来我在码头那边……听一个唱新闻的说什么黄山翁和过江龙,我才反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