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夜色下,只觉得耳边风声甚紧,眼前华灯稍纵即逝,不多时,人便已经出离了法租界繁华地段。
再奔西南方向骑行十五六分钟,路边两侧的建筑,就多半随之变成了仓库、货栈、手工作坊、甚至是小型厂房,间或几座荒凉的孤坟,稍加点缀。
四下里尽管有路灯照明,但见树影森森,衰草浮动,偶然见路边立着个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人,只是孤身前来,即便骑着自行车,心里也觉得一阵阵发毛。
未几,终于见不远处有暖黄色的光亮。
黄显胜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影影绰绰间,正是江连横和王老九等人立在门前檐下,似乎恰好赶在了双方道别相送的时候。
“吱——”
黄显胜勒紧车闸,疼得自行车立马尖叫起来。
“九爷。”他翻身下车,急忙走到小院儿门前。
却不想,江连横和王老九对他骑车赶来这件事,竟然显得毫不意外。
黄显胜有所不知,他方才在路上碰见的那几只“孤魂野鬼”,其实就是江连横布下的“水香”,早已探明了他的动向,并且提前给小院儿报了信。
众胡匪虽说不认识他,可见这二货孤身前来,大马路上骑着自行车一顿狂撩,也就将其放行了过去。
王老九见黄显胜神色匆匆,当下便皱起眉头,问:“什么事?”
“九爷,李国栋死了!”
话音刚落,众人神情霎时一凛,忍不住互相看了看。
王老九怒目圆睁,推了下眼镜,急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晚上,其实就是刚才不久的事。”黄显胜连忙解释道,“我在码头上听人说,好像是在招商局大楼门前,让自家的保镖给毙了。”
“唉,我之前就劝过他,让他用我的人当保镖,他还不信,非说他那俩保镖已经跟他好几年了。”
王老九捶胸顿足,不待悲愤,却又猛然想起什么,忙问:“十六铺码头有动静了?”
黄显胜点了点头:“楼静远刚才带人过去了。”
“什么形势?”
“九爷,根本打不了,法捕房和县衙门的老柴,全都跟青帮是同伙,抓了咱们不少弟兄呢!”
“操他妈的,怎么就打不了?”王老九厉声骂道,“那帮狗官就是些欺软怕硬的货,毙他几个,马上就知道老实了。杀李国栋的事,肯定也是他办的。走,跟我回去,抄家伙。”
江连横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