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一把匕首直刺腰间。
紧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老牛抡起枪托,左右格挡,无奈视线受阻,且有伤在先,恍然间只觉得浑身上下虫吃鼠咬,猛虎架不住群狼啃食,没过多久,便已渐渐力竭,顺着墙根儿,缓缓地瘫坐下来,就此安歇,无需再有奔波劳碌了。
未几,就听墙根拐角处幽幽传来一阵怪声:
“唉,你们不会真以为,这十里洋场的大小帮派,都是吃干饭的吧?”
人影闪过,却见“潮帮”的瓢把子,万游远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你说你们,明明拿钱就能摆平的事情,惹谁不好,非得惹青帮干什么?”
……
……
云层散去,月圆将满。
法租界公董局总董事官邸,一栋纯白色的西洋建筑,中间是突出的半个圆柱窗台。
此地远离闹市,大门外有法国卫兵把守,四下里显得格外寂静。
玻璃窗上浮现出一张洋人的脸,那是公董局的总董事,其身后不远处,杜镛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獐头鼠脑,极尽阿谀奉承。
这里便是三金公司业务“合法性”的来源,双方各取所需,大发黑金横财,气氛自然其乐融融。
三金公司的利润翻倍,法租界的税收便跟着递增,总董事的私人腰包,自然也跟着鼓了起来。
洋大人挺乐呵,回身笑道:“杜,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生意人,我更愿意跟你谈事情。你的风评、口碑都很不错,我可以直接见你,你可以做我的客人,可如果是他们来找我,我就要考虑一下影响了。”
杜镛连忙点头赔笑,紧跟着便又奉承了几句。
旋即,两人又闲话了片刻。
眼见天色已晚,洋大人便摆了摆手,简单安排了一番,便先行回去休息了。
杜镛前来跟总董事洽谈公司业务,有意拖得很晚,借机在这里留宿一宿,也算是在此避避风头。
洋大人既然已经歇了,他自然也不便在厅室里晃悠,于是便也紧跟着回了客房。
关了房门,熄了灯盏,人躺在床上,不知思忖着什么,过了好长一会儿,方才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洋大人的官邸,即便不说是固若金汤,却也似乎总有种难以名状的力量,令人感觉心安。
杜镛因此睡得格外踏实。
偌大的宅子里,除了落地钟的“嗒嗒”声,便再没有其他动静。
迷蒙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感觉脖子上麻酥酥的,抬手挠了两下,似有凉冰冰的东西。
再一摸索,杜镛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整个人立刻惊醒过来。
猛睁开两只眼睛,竟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立在床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