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道刘雁声的血仇,就这样算了么?”
武田信的声音很低沉,但在江连横的耳朵里,却突然炸起一阵轰鸣。
三人同时转过头,目光中带有诧异、狐疑、以及些许忌讳。
武田信见状,笑了笑,随即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拿起江连横放在桌上的半盒香烟,旁若无人地点燃了一支,只抽了两口,就掐灭了香烟。
“江先生,我呀,是真心给你排忧解难来了。”
武田信似乎很了解江连横的脾气,并下足了功夫,投其所好。
钱,根本无法打动江连横。
他不缺钱,所以格外要脸,想起大姑过去的遭遇,又怎肯背上“二鬼子”的骂名。
可是,复仇的诱惑,却也并非虚无缥缈。
江连横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很清楚复仇所带来的快感,那大概是人类最原始、最炽烈的情感之一。
只要尝过一次,便足以终生难忘。
他不讳言,有那么一瞬间,为了宣泄心中这口恶气,他的确动摇了。
不只是江连横,就连赵国砚和李正西,似乎也是如此。
武田信神思敏锐,仅在这片刻的迟疑中,便寻出了可乘之机,立刻穷追猛打,巧舌如簧地游说起来。
“江先生,鄙人在远东十几年,游历过很多城市,哈埠、奉天、京城、沪上……这些地方,我本人都是常来常往的,当然也听过、见过不少华人,但我唯独对你最感兴趣,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有血性的人。”
江连横静静地听着,没有搭茬儿。
武田信的游说仍在继续。
“江先生,抛开我们两国之间的立场,仅就我个人而言,我其实很欣赏你的行事作风,甚至本质上来说,你我才是同类,所以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张小林的人头奉上,当作这次的见面礼。”
同类?
赵国砚和李正西互相看了看,谁跟他是同类?可若是细想下来,这话似乎也没错。
毕竟,恶人终需恶人磨。
江连横皱起眉头,乜眼看向小东洋,低声问:“你知道多少?”
“从闸北刺杀案那天起,这前前后后的事,我差不多全都知道。”武田信笑道,“当然,我也知道,你这趟来沪上,背后是受到了谁的委派。”
闻听此言,江连横等人俱是一愣。
武田信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的差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还会尽力帮助你们。毕竟,张大帅本身就是我们扶持起来的军阀。”
这话不假。
尽管小东洋不太支持奉张入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