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晚辈先前就有向大都督通风报信的举动,为何这次选择对大人坦诚相告?”
陆沉见他迟疑,便主动接过话头,然后诚恳地说道:“因为晚辈有些害怕。”
苏步青奇道:“害怕甚么?”
陆沉答道:“在之前的细作案中,晚辈或有一二处亮眼的表现,因此大人生出招揽之意,这还在情理之中。然而今日一见,大人就好似东市的摊贩,好话不要钱般撒出来,高帽更是一顶又一顶,更将肃清伪燕细作的功劳强行压在晚辈身上。”
他微微一顿,尽量平和地说道:“看眼下这副情形,很像上刑场之前的断头饭。”
“哈哈哈……”
苏步青忍不住朗声发笑,望着陆沉略显无辜的神情,他摆摆手道:“断无此事。”
陆沉心想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况双方的地位明显不对等,一个是大权在握的织经司检校,另一个是没有半点功名在身的商贾之子。
苏步青这般表现只能说明他不仅要让陆沉加入织经司,更需要陆沉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地付出。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这样迂回曲折呢?
他是在觊觎陆家的财富?
暂且不提苏步青是否贪婪之辈,考虑到陆通和薛怀义的关系,苏步青没必要碰这个硬钉子,毕竟淮州境内的富商很多,不是每一家都能和当朝右相扯上关系。
和京城的风浪有关?
这同样不合情理,就算苏步青对陆沉百般示好施恩,陆沉也没办法促使右相薛南亭提携苏步青。
在南齐如今的朝堂格局中,文官集团和织经司这种特权衙门天然存在对立。
既然这些都不可能,那么苏步青这样做的目的,已经可以局限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内。
陆沉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身上值得苏步青看重的地方并不多。
“大人莫非是想让晚辈效法顾勇和张溪等人,潜伏于伪燕境内?”
这句话让苏步青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
他凝望着陆沉的双眼,有惊讶亦有赞许,良久方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陆沉这一刻依旧很冷静,摇头道:“大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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