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两人同时意识到这是天子派人将他催了回来。

    陆沉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矫情，但是那种苦涩的情绪填满心间，让他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无法说出口。

    收拾妥当之后，陆沉进入内殿，李宗本则依旧留在外间，这显然是天子的安排。

    殿内的光线很柔和，氤氲着浅淡的清香。

    天子已经取消了近一个月之内的两次朔望大朝，不过平时的常朝还像以前一样，因此并未引起京中的风浪。

    “陛下……”

    陆沉徐徐站直，然后像以前一样看向天子的面庞。

    薛南亭也笑了起来，继而道：“反正有老相爷的李家在前面做表率，我等有样学样就好。”

    陆沉上前见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整个京城内，除了已经被册封为太子的二皇子之外，只有此刻值房里的两位宰相知道，天子的病情在逐渐加重。

    及至来到后宫文和殿，便见二皇子李宗本亲自在廊下候着。

    李端定定地看着他，温和一笑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长生不老，朕也是人，自然也会死，无需伤感。”

    薛南亭微微一怔。

    这一次李端没有刻意阻止，等陆沉行礼之后，他温言说道：“平身。”

    舍人答道：“山阳侯率骑兵提前返京，进城之后便直接入宫了。”

    薛南亭轻声一叹，道：“定州、靖州相继遭遇敌军的进犯，眼下又是严冬时节，前方将士们的军械甲胄冬衣粮草饷银抚恤，每一样都大意不得。江南各地的官吏考核也已经有了结果，具体的人员调整同样是刻不容缓的大事，陛下前几日又问起经界法的筹备情况，毕竟这关系到明年的经济民生。”

    陆沉垂首不答。

    李道彦微笑道：“别忘了，你们清源薛氏也在其列。”

    李道彦摆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章宪，国朝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所以你一定要在朝堂上站稳了，另外也可以适当给钟乘加加担子，他会是你最得力的臂助。”

    陆沉撑伞走在宽阔寂寥的宫中广场上，身前是大太监吕师周一人引领。

    听闻此言，老人眉眼间飘起一抹沉重且惋惜的神色，幽幽道：“厉天润今年才四十六岁。”

    薛南亭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点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