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珫眼睛不离唱歌的小娘,嘴巴却动起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笑道:“郭郎别在意,那厮是个小人,我早就看不过眼。”
郭信一愣,随后也跟着发笑。他知道史德珫为人耿直,这样说恐怕并非有意讨好自己,而是真的讨厌李业。说起来巧,史德珫的爹是武节军都指挥使史弘肇,郭威私下不太喜欢史弘肇行事的粗犷蛮横,自己倒是跟史德珫很合得来。
随着小娘娇啭的清喉,在座的人都被其声音吸引,短暂的风波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乐曲稍有停歇便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郭信也有空仔细观察起中央的小娘。只见小娘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眉眼,但隐约可见其五官的端正。而未被面纱遮住的朱唇轻起间,细长而婉转的歌声便从朱唇间飘荡出来,而小娘身上最明显的特质就是那轻纱丝绸外的一抹玉颈和在翩翩衣袖中时隐时现的一双柔荑,凡是袒露在外的部位无不是晃眼的洁白细腻。
很快又是一曲唱罢,在座诸人无一不喝彩叫好,郭信虽然不懂什么音律,也觉得小娘唱的确实动听。旁边史德珫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连坐在对面向来效仿君子之风的郑谆也是一脸沉醉,上首的李业更是癫狂一般拿杯子敲击着矮案叫好。
郭信忍不住拿胳膊肘戳史德珫:“这娘子什么来头?”
“前几天从东边逃难来的新人,听说和清河崔家有些关系。今日我和郑谆就是奔她来的。”
郭信哦了一声,崔家虽然有名,但此时的世家大多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复唐时的尊荣,如今已经很在难从人们口中听见这类名号。这小娘会沦落到春乐坊这间地方,恐怕经历也很不容易。
这时小娘慢慢站了起来,大方施礼道:“今日已经到了时辰,仆向诸位郎君告退。”
小娘说话时的语调比起刚才唱曲时更加温切低婉,不知是不是史德珫的话带来了心里暗示,让郭信忍不住想到:看这小娘言谈举止,确实不似是普通农家能培养出来的。
小娘已经起身要走,屋内众人却是不依,李业也忙着站了起来:“急什么!在座诸位都是贵公子弟,多唱几段还怕少了你的赏不成!”
小娘见状无奈,只好又重新跪坐下来:“不知郎君们还想听些什么?”
几个常在烟柳间厮混的衙内顿时聒噪起来,刚坐下的李业支起一只手止住议论,细细摸着下巴:“刚那些名家的词曲虽是写得好,但听多了也觉得枯燥没趣,>> --